量的棺椁、是勤奋的病菌、是对努力的嘲笑声。
乌罗兜里揣着一包烟,手里拎着一瓶酒,单手爬出梯子,感觉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能跟杨过达到不相上下的水准,神情黯然**,惆怅自怜,觉得世界连同本我都陷入了极为恶劣的低阶趣味与自我满足,不思进取,不知道为发展社会做出任何贡献。
之前被首领喂嫩芽的痛苦经历顺着洗手液一块儿冲入下水道,带走他的忧愁与快乐,使得希望破灭的悲伤再度如钱塘江大潮席卷了乌罗。
商场里寂静无声,不是抽烟喝酒的好所在。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一时不慎就会引发森林火灾,如此富有生活气息的世界才是乌罗放松心情的最佳去处。
他抽烟喝酒不烫头,是为了缓解压力,不是为了增加压力。
在商场里干什么都不需要花钱,这是好事,然而这种寂静无声过于恐怖,数百家店铺孤零零地开着,寂静无声,乌罗走在通道上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那座商场没有什么不好,物资丰富,应有尽有,只除了太过压抑,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凉风徐徐,阳光煦暖,乌罗仰着头,燃烧的烟头袅袅飘出一缕灰色雾气,开启的啤酒只少了几口,待会还要看着陶器出品,要是喝酒误事,很难说首领会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发还是直接干脆利落地拧断他的头颅。
抽了半包烟之后,乌罗觉得自己的肺又黑化了不少,同样郁气也消散许多,其实约摸着不在现代了这事儿,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数的,毕竟各种情况都显示出来没人跟他开玩笑,既然不是有钱人的玩笑,那十有**就是穿越了,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也是会看小说的。
哪知道是不是在地球上都两说。
人家一辈子找个祖国,总不能乌罗找一辈子的祖球,他对天文地理实在一窍不通,流浪星球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策划不起来。
看来这辈子是没法落叶归根了。
乌罗悲愤地丢下烟头,用鞋子碾熄,宛如烟囱般吐着气,慢吞吞往巨大的篝火那走去。
他现在闻起来就像另外一个熄灭了的火堆。
华坐在乌罗身旁,疑心他跑去森林纵火,然而并无任何证据,远处燕雀飞过,没看到半点烟火气,倒是他们这烧得火势熊熊,下一刻就能跳起大神开始诅咒某某某。于是华收敛了心思,毫无半点心机地见缝插针,一旦哪边的枯草烧成灰烬,立刻再添一把,不烧个红霞燃遍半边天誓不罢休。
可见本质是个潜在的纵火犯。
乌罗连举报华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刚刚抽了烟喝了酒,仍是不快活,因此神情很是颓废。
回家的希望瞬间崩溃,他听相声都弥补不了内心是撕裂开的巨大伤口,恨不得问问天问问地问问自己,他一个世间过客怎么就成了这群原始人的千古奇缘,换个求生狂来这儿不是鸾凤和鸣龙凤呈祥得天独厚正好带动社会发展进小康吗?
说不准还能赶上2020。
首领不知道乌罗为什么不高兴,好在她没看过动画片,不然一准明白过来乌罗现在就像被熊大熊二教育过的光头强,面如死灰,伤心欲绝,还差一点就到越挫越勇了,说不准就帮忙雪上加霜。
这种伤痛需要时间来愈合。
乌罗就颓废着脸坐到了下午两点钟,底下的木头都烧成炭了,他估摸着拾掇拾掇回去还能废物利用,及时阻止了华浪费资源的行为。任由灰烬跟炭火又小火焖了会儿陶坯,这才找个棍子挑了开来。
十几个碗碎了两个,□□个罐子幸存了七个。
不过当乌罗把这些陶器挑出来听了听声音之后,就仅剩下了五个罐子九个碗,成活率一半一半,不过这次一口气烧这么多,加上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尝试,能有这样的结果估计还是因为他们足够听话,盯着陶坯烤干,这才烧出来这么多东西。
有个妇人颇为兴奋地试图将双手穿过双耳罐子,她不知道是没意识到这两边是用手提着的,还是试图给自己的减肥定个计划,强行想将双手穿过去。
乌罗不忍直视,抽了两根藤条绑在了罐子的耳朵上,一边一根,打个死结,让那妇人跟背书包似的背在胸`前。
对方恍然大悟,导致所有人纷纷效仿,一时间不管是有没有双耳的,哪怕是个单耳,都能当单肩包背在肩头。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烧陶,乌罗还以为自己开了家皮包公司。
首领叹为观止,对乌罗的聪明才智又有了个新的评估,她决定放弃去思考这位新来的大巫到底有多聪明了,反正是比她聪明过好多个陶器。既然对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的可靠,那他到底是欣喜若狂还是痛不欲生,就不在首领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大巫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们哪能解决。
人的惰性,在这一刻竭尽所能地煽风点火着。
拿到罐子跟碗之后,所有人都发挥了自己的最强大脑,摘果子的摘果子,装水的装水,甚至还有人往里面塞树枝跟枯叶——前两者倒算了,这个真的过分了,乌罗不忍直视,干脆闭眼不看,他就是想说也没办法跟人家沟通啊。
首领并没有分配碗罐的意思,她仔细打量了下碗,溢位笑意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下次可以一次性十个人一起喝汤了。
原始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枯燥。
不知道是不是尝到了甜头,之前捡柴火的那批人被派去将罐子与碗送回到山洞里,而剩下的人则开始继续制作陶器,创作的热情如果能够实体化,大概每个人现在都“火冒三丈”。甚至还有人不愿意放下自己刚烧出来的陶器,硬生生背在身上干活。
乌罗觉得索然无味,他闷闷不乐地坐在原地,既不参与指导,也不帮忙做工。
作为一位课堂老师,乌罗的行为无疑是消极怠工的,导致众人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们对这样的成绩已经十分满足,可是看到那些破碎的罐子,还有乌罗不太高兴的表情,一时又有点忐忑。
而首领则彻底跑偏了,她察觉到乌罗是洗完澡后才不开心的,于是得出一个结论乌罗不喜欢水!
作者有话要说 您又不是在养猫x
顺便回答下上一章好多人问金手指的用处……
其实主要是,罗哥他还真就只会烧个陶,人家一个上班族,会这点还是因为够简单,本来是想给他开个图书馆的金手指,方便搞建设,然后想想图书馆也太惨了x
第32章
烧陶不是多难的事,乌罗在不在都不要紧,只是众人刚刚毕业,急需要老师从旁协助,因此他就这么在河边从白天待到了晚上。
不过纵然众人的热情再怎么高涨,一天最多也只可能烧出两轮来,加上他们没有足够大的窑来稳定火候,一切全凭运气,第二轮的陶器还碎了不少。不过对于部落的人而言,这已经是跨时代的作品了,乌罗并没有限制他们的想象力,任由他们造出了各种各样的新容器。
花盆、小脸盆、小茶杯等等应有尽有,不管是要浪花波纹的,还是花朵口的,都能满足需求。
如果不是生产能力实在太低,乌罗疑心自己靠着这群人就能开个原始世界版本的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
晚饭照旧吃肉。↙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当乌罗跟随大部队回到山洞后才发现,清早还捆在山洞里活蹦乱跳的小动物各个死相凄惨地躺在空地上,看起去仿佛死后还被鞭尸了无数次,也可能是生前遭受原始十大酷刑,因此伤痕累累,毛皮更是被破坏得没办法完整剥下来。
乌罗顿感毛骨悚然,万万没想到部落里居然还有如此心狠手辣之徒,不由再次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提到了首位,反复思索自己有没有跟部落里的好汉们结仇。
答案是喜人的,没有。
罐子跟碗碟多了的好处有许多,他们不必到冷冰冰的蓄水池旁吃饭,而是可以拿罐子装水来清理食物跟烹饪食物。然而不是每个原始人的智商都如同首领那么高,刚刚开启烹饪这一大门的女人们暂时不打算举一反三,她们十分老实地将所有罐子都装进了水跟肉,又多点了两个火堆准备开烧。
因为乌罗白天的演示,她们只知道罐子可以拿来煮东西,完全不发散思维考虑这些罐子还能充当装水的器皿。
尽管乌罗不得不再度启发这些原始人智慧的电灯泡,可是他同样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教学机会。
器皿需要分类,水桶、蒸锅、罐子等等,这些词汇发明出来是为了让它们各司其职,乌罗通过语言固化,让这些人心里便懵懵懂懂有了概念。
许多人还是刚开始意识到“陶”是指眼前的事物,并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分成罐子跟碗碟,因此他们学起来非常艰涩,分不清什么时候该叫陶器,什么时候又叫罐子跟碗,至于水桶与蒸锅之类的,就更迷糊了。
这并不是几句话能解释的问题,乌罗自己对幼儿教育都没有什么底气,准备着有空回商场里去看看有没有卖相关的教育资料。他随随便便地教,众人倒是十分认真地学习,硬是靠着死记硬背将乌罗说的词汇记了下来,至于用得对不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简单而热火朝天的饭前语言课程告一段落后,晚饭成功出锅。
仍是中规中矩地炖汤跟煎肉,毫无半点新意。
这次吃饭就快了起来,毕竟器具足够多,众人眉开眼笑地捧着碗,而参与了烧陶的几个人则在手舞足蹈地形容整个烧陶的过程。
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这些原始人“哇”,这就像嗑c的追星女孩看见哥哥们使眼色,哪怕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并不妨碍她们四舍五入成眉目传情,然后引起“惹”声一片。
根据非专业人类学研究专家乌罗观察,他们单纯就只是凑热闹喊喊而已,你兴高采烈地拿个板砖出来也是一样的效果。
小酷哥捧着碗跟那个采花的小姑娘聊天,还摸了把嫩芽递给她吃。
这玩意苦甜苦甜的,搁在后世这么追妹子保准当场暴毙,可无奈这里是万年前的原始社会,小姑娘好哄得很,她一边吃一边笑,笑得都快找不着眼睛了,两排并不太整齐的牙齿露出来,看上去有点滑稽又可爱。
乌罗看着眼前这群可爱的孩子跟“做作”的大人们,心里有点犯愁。
这金手指来得要是早一点,他要么可以装神弄鬼直接进入封建新时代,要么带着箱子浪迹天涯做自己的不羁追光者。
问题是,他妈这个节骨眼上来,这是怎么整啊?
就算首领再傻逼,抛开双休日大家都一块儿生活一周了,她只要脑子没有出问题就看得出来乌罗会流血要吃饭除了脑子好使点基本上跟正常人是一个模样。要是搁在乌罗还跟她不熟的时候,那估摸着还会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