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先成为人间的帝王,才能与天上的神抗衡。”
“我倒是试过走合作这条路……”甚至连陆之穹也不赞同他的想法,“只不过没走通,下场很惨就是了。”
白渐潇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贸然说出合作显得幼稚可笑,不过他心中另有一个想法,他必须仔细思量丢掷它的方式与时机,才能把手中的筹码用出最大的效果。
这时,塔外传来银蛇的喊声:“我把那女人带带带过来了!她现在就在我我我背上呢!我要进来了!”
“等等!”唐渊立刻叫道。
讯号塔还在兢兢业业地接受讯号,连塔门一起,所有的墙壁上都流动着亮蓝的密文,一旦破坏谁知道还能不能复原如初。
“塔能修好,”陆之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划过阿莫尔的咽喉,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灵魂还能修好第二次吗?”
阿莫尔的惨叫顿时响彻塔内,鲜血自脖颈汩汩流出,他的手指近乎痉挛地抓住陆之穹的胳膊,“别伤害我……”
唐渊瞳孔一缩,外面的银蛇惶急地破口大骂:“陆之穹!操.你妈的你个混蛋!你对阿莫尔做了什么?!住手!我马上就破坏塔门进来!”
外面轰的一声巨响,塔门剧烈震颤,所有人的心都在滴血,但偏偏又知道陆之穹的决心不容动摇,任何阻止都是做无用功。
又是轰然一声,这次塔震荡得更厉害,塔门裂出数道碎痕,讯号突然就停止了,塔内一片静寂。
“轰——”第三下撞击,重重地撞在了众人心房上,塔门的裂口上投入一道破碎的光。
白渐潇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座带给他希望的塔将要被损坏了,为了陆之穹那个要将一切破坏撕裂的目的。他终于难以忍受地叫道:“陆之穹,让他停下!”
陆之穹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那深蓝的目光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刺得白渐潇一阵发颤。
他从未了解过他的过去,他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目的,可是他就这么任性地要他停下。
正当众人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徒劳的阻止时,陆之穹突然道:“银蛇,停下。”
众人心中咆哮:你这双标也太彻底了吧?!
银蛇求之不得,立刻悬停在空中不动,“你终于想清楚了吗?!”
“理由呢?”陆之穹问。感受到白渐潇的恐惧,他甚至试图勾起嘴角笑一下,可惜这个笑也冷得很。
白渐潇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再看你这样下去了。”
陆之穹的嘴唇动了动,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也不想……”
“我也不想”之后,有无数的“可是”“然而”,那都是他说不出口但必须去做的理由。
“我想以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些事。”白渐潇抓住他冰冷的手。
“你的方式?”
“合作而不是撕裂,至少让我试试看能不能走通。”白渐潇转而大声向塔内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我的手中也有一个秘密,既然今天大家汇聚在这里,那么不妨就此将它公布。”
接连的变故几乎要使人的神经麻木,然而白渐潇此言一出,众人还是再度被吊起了胃口,期待他能说出怎样的话来挽救这个乱局。
“在现实世界我被天使抓捕之前,我曾收到来自监狱的讯号,讯号署名是一个叫陆璐的女人,”白渐潇握紧了口袋中的手机,“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是我们目前所知的唯一一个与外界联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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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璐……陆璐……天使……”24寸的彩色电视机萤幕闪烁,一片花花绿绿,球赛解说慷慨激昂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意义的杂音。
“操!又他妈坏了。”曹茁骂骂咧咧地丢下泡面,跑过去拍了电视一巴掌,可这丝毫不能改善电视的情况。
卖他二手的人信誓旦旦地说这电视新得很,还在质保期内,用起来绝对没问题,结果呢,坏得它妈都不认识了!给曹茁气得,在论坛上洋洋洒洒地吐槽了好几条帖子,问候二手贩子十八代祖宗。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三下,曹茁挠了挠头皮,走去开门,“谁啊?”
“您好,电视维修。”门外是一把低沉悦耳的嗓音,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哄你老子呢?我什么时候叫过维修了……”曹茁开启门,刚要破口而出的脏话立刻就咽了回去。门外是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男人,穿着精致熨帖的西装,约莫三十多岁,剑眉星目,英俊得很。
“你、你是谁?”曹茁的额头上冒汗了。
“我叫陆臻宇,”自称陆臻宇的男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必担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您家电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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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哥哥终于出来了~
期中地狱,请四天假写论文,周二恢复更新。
第90章 不要找我
“我叫陆臻宇, 33岁, 本科在A大读法律, 辅修心理学,研究生和博士在C大研读犯罪心理专业……平时的爱好?平时忙于工作, 空闲时间不多,对了,我挺喜欢白渐潇, 他的电影我都会看……”
“啊!陆总也喜欢白渐潇吗?!”阚亚子捂着嘴噗噗地笑起来, “好难得,我以为只有那群小女生会对他尖叫个不停……”
“嗯,”陆臻宇微笑着点点头, 眼角便露出细细的皱纹,“我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读微表情就知道,他是个对很多东西都不屑一顾的人, 所以总是很真诚很坦率。疲惫的时候看看他, 精神就放松下来了。”
“哇,原来中年男人眼中的潇潇是这个样子的,”阚亚子还是笑, 没个正形地蹲在副驾驶座上,鞋子踩着真皮座椅, “你也喜欢潇潇,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哎, 这条路左拐!”
这女人疯疯癫癫, 话出口的时候车子几乎已经驶过路口,陆臻宇迅速一拨方向盘,轮胎摩攃地面发出“吱呀”一声怪响,车子在高速中一个大漂移拐进了偏僻的环山公路。阚亚子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后座的彩色电视机“咣当”一声撞在椅背上,接着二者又在加速中被摁回了椅背。
“竟然在山上。”陆臻宇的手指磕了磕方向盘,关怀道,“还好吗?”
阚亚子捂着脑门,发现男人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没好气地道:“托你的福好得很。组织的工作很危险,我们会不定期地更换地址,除非有我这样的联络人带路,否则就算凭你陆总的实力,也别想找到我们。”
“当然,”陆臻宇点点头,“我是怀着诚意来的,我带了礼物。”
阚亚子瞥了眼后座的电视机,“那玩意儿没用,收到过‘天堂讯号’的机器多了去了,但讯号从来不停留在一个机器上,也没人摸得清讯号下一次会在哪里出现,你做的是无用功。”
“也许吧。”陆臻宇也未见沮丧。
阚亚子摸着脚指甲,瞥了他一眼,心想他真是个怪人。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找到一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思◢兔◢在◢线◢阅◢读◢
车内一片沉默,四下静寂无人,凛冽的山风呼呼地吹着,树木在风中左摇右晃,落叶狂舞,似是有无形的巨人疯狂地摇撼山林。
“说说你的情况吧,你周围谁出了问题?”阚亚子问,“我们这儿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你这种成功人士一般会把我们当成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
“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八岁,叫陆之穹。”陆臻宇望着公路延伸至天际的灭点,缓缓地开口道,“他是一个古怪又孤僻的天才,打出生起,他就没信任过人类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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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是我们目前所知的唯一一个与外界联络的机会!”
白渐潇此话一出口,塔内的诸位都没露出多少惊异的神色,纯钧和尹橙小声地交换了几句意见,唐渊眼睛死死地盯着阿莫尔的伤口,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殷千翎“哈”了一声,“你说什么呢?”
“进监狱之前,我曾收到过两条简讯,发信人署名为陆璐,”白渐潇说,“第一句是叫我快跑,第二句是‘快跑!人类垃圾’似乎没说完就传送了。奇怪之处在于接受简讯时我的手机已经没有讯号了。当时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或是骚扰简讯,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下一秒,天使就敲响了我的房门,把我带进了监狱里。”
“你是说,这个叫陆璐的家伙,在你进来之前就给你发了资讯让你快跑?”陆之穹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件事,又转头问唐渊,“是塔发射的讯息吗?”
“不可能,”唐渊想也不想就否决道,“塔不会发送这种没营养的讯息,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叫陆璐的人。”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殷千翎插嘴道。
众人都看向他,殷千翎无所谓道:“最明显的解释就是,萧见白要么是疯了出幻觉了,要么是被脑控了,要么是在做梦。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上次刚救回来一疯子,一睁眼就对我说他濒死的时候看到了故乡,只要死在监狱里就能回现实世界,我说:‘你说你妈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你去死’,他一激灵被吓醒了,癔症马上就好了……”
“我很清醒,我还没有在游戏里死过,也没受过疯狂因子的影响,”白渐潇说,“我能保证我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但人是没法自证的,”纯钧无奈地摇摇头,“见白,你进来没多久,可能不太清楚,‘回去的办法’这种话我们已经听得太多了,多少人太想出去把自己想成了疯子。到目前为止,四大组织仍是最接近打破囚笼的人。我想,如果你的经历真的存在的话,我们不至于从来没听说过。”
“你能拿出证据吗?”尹橙也问道。
白渐潇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没错,证据,他缺的就是这个。虽然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收到了简讯,但是不知为何他的手机里没有留下任何资讯。如果不是情况太过紧急,他不会也不至于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站出来……
察觉到他的颤唞,陆之穹默默抓紧他的手,“没事,我相信你。”
白渐潇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陆之穹道:“无论你说什么,至少有我都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你——所以不要害怕。”
白渐潇没吭声,手却用力地反扣住他的手,十指彼此深深地交叠,然后扣住。那枚硬硬的指环搁在肉里,给了他一种心安理得的勇气:他可以勇敢地去做任何事,因为他已经永远拥有了一个退路。
白渐潇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手机,“简讯曾发到了这个手机上,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已经被全部删除了……”
“喂!”殷千翎不耐烦地大叫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
“殷千翎,请你不要插嘴,先听我说完。我的确没有办法自证,也失去了唯一的物证,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