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让我们保守秘密，一旦违揹他的命令就要受到惩罚。”
“难道是黑晴明给雪女下了禁制才让雪女——”源博雅不禁猜测道。
“不要污蔑黑晴明大人！”大天狗先是一怒，之后却泄了气。
“算了，都到了如今了……”
“安倍晴明，我有话要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人。”
安倍晴明和大天狗独自相处了一段时间，大天狗将黑晴明真实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他，包括他们以为的，黑晴明害得那些人。
“牺牲一小部分人，换来大部分人的平安。”
“在别无选择之下，我们只能这么做。”
“至少，由我们动手，我们还可以选择是牺牲好人，还是坏人。”
安倍晴明被深埋终于见天的真相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黑晴明一直肩负的，是何等可怕庞大的东西。
可即使自己已经筋疲力尽，黑晴明依然耗费心机为白晴明遮起了一片天，让他可以安稳的成长，直到黑晴明回天乏术，付出最后的力量后，被白晴明融合，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大天狗，你之后要去哪里？”
安倍晴明等人临行前，源博雅忍不住问道。
黑夜山还残留着大战的痕迹，已然化为废土，这里的风光景色自然差，甚至目之所及之处，连片绿色都找不到。
之前，他们是听闻大天狗和雪女在为黑晴明守墓而赶过来的，现在雪女已经……就剩下大天狗了，他的族人还在等他，他怎能一直待在这里？
大天狗闻言，终于露出了源博雅熟悉的笑容。
这个笑容带着几分轻松，他仿佛卸下重担一般。
“我应该为黑晴明大人保守秘密，可如今秘密已经被另一个人知道了。”
“我违背了黑晴明大人的命令，我会处罚我自己。”
源博雅听着不祥，他连忙道：“大天狗，黑晴明早就不存在了，你没必要再听他的了！”
“你不要再被他洗脑了！”
“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再不赶过去，雪女就要抢走黑晴明大人了。”大天狗兀自说着，完全无视了他们。
“快拦住他！不要让他做傻事！！”
可倘若一位大妖怪心存死志一心寻死，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漫天的黑色羽毛下，大天狗的身形在风中模糊，好似风沙般被风吹散。
你是……大天狗？
阴阳师，有何贵干？
你那是什么眼神？！
咳，我失态了，没想到传说中的大妖怪居然会是这副少年模样。
你想说我矮吗？
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会被千夫所指，大天狗，你也会背上骂名，即使这样，你也愿意跟随我吗？
黑晴明大人，为了大义，我心甘情愿！
对不起，黑晴明大人，我……我失败了……
无妨，只需要更改一下计划就可以。
那地之石……我来成为地之石吧！
你怎么和雪女一样？不用，你们只需要跟在我身后就好。
……大天狗，听话，带着雪女离开这里。
黑晴明大人，那您怎么办呢？
大天狗，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记住我来过，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我答应您。
黑晴明大人，现在，有人替我记住您了，大天狗这就来找您！您应该会原谅我的任性吧？
“大天狗，你的大义是什么？”
“让人与妖和平共处，世间再无阴霾！”
黑晴明大人，大天狗的大义，已经变了啊……
您就是吾之大义！
……
何意感觉脸上凉凉的，他抬手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唞。
大天狗与雪女义无反顾的身影还在他眼前徘徊流连，何意使劲眨眼睛，可怎么也消失不了，反而流下了更多的眼泪。
这是何意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后来，他化身的黑晴明走得自然，只是到了该死的时候，雪女大天狗这两个从开始跟到他最后的式神他也自觉安排好了，没有亏待他们。
雪女他给了护身的灵力，保证雪女自己独自游览天下时，不会被阳光伤害；大天狗他则教了许多道理，人世不可能黑白分明，再好的人心中也会有黑暗，一直坚持公平公正的大天狗迟早有一天会撞得头破血流，大天狗必须学会一些道理。
可他不知道，这两个式神居然追随黑晴明而去。
……明明，他们是与人类不同的妖怪，他们可以活得更久，更肆意……
黑晴明算是他扮演过的，最轻松自由的一个。
因为他是安倍晴明分隔出来的独立的人格，未来的黑晴明会是什么样子，安倍晴明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何意可以不用严格按照规则，因为根本没有那东西。
黑晴明和如今的何意最为相似，如今的何意比黑晴明更多了感情。
大天狗与雪女为黑晴明而死，换句话来说，就是为何意而死……
现实中的何意睁开眼睛，枕头亦被泪水打湿，紧贴在脸上很不舒服。
何意起身，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的光线很弱。
窗帘不知道被谁拉起来了，何意透过外面传来的光，摸索着走到窗前。
他直接打开了窗户。
夜色中，迎面而来的微风有些冰凉。
“是你吗，雪女？”
“是我，黑晴明大人。”
雪色的精灵漂浮在窗外，晶莹剔透的眼眸中是一片纯然的喜悦。
“雪女终于找到您了，黑晴明大人。”
雪女朝何意伸出宛若冰雕般的玉手，何意未曾伸手。
雪女并不介意，她直接牵起何意放在窗沿上的手，低头亲吻何意的指尖。
“雪女会永远追随黑晴明大人。”
“你想得美！”
伴随着荒的怒喝，一颗流星穿过何意，直接将雪女砸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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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第八十二章
流星在眼前滑过炫目的华光, 带来一种梦幻般的瑰丽之感。
随着荒拽住何意的手腕，温柔却又不容抗拒的将他带到身后，荒的面前也出现了一片星河，紫色的星辰在星河中幽幽闪烁, 明灭之间，映照出荒此时格外冷硬的神情。
荒的唇紧抿, 双眸冷冷的盯着窗外，这么多年来, 除了那只犬妖, 还没哪个不知死活的妖怪敢冒犯他！
雪女想追随何意一辈子，问过他同意没有？！
荒绝对不同意！
“荒，雪女不是坏人，你别——”何意刚想劝阻他, 荒面前的星河就结结实实的接住了一大片冰雹。
额……多年不见, 雪女的攻击手段从雪进化成冰雹了，还真是蛮值得高兴的。
“不是坏人？”荒沉着脸说了一句, 何意连忙点头：“对, 雪女不是坏人, 你刚才不应该打她的！”
荒没有回头，何意自然不知道，他说出那句不应该时，荒的表情有多么可怕阴鸷。
我不应该将那个妖怪打出去？我该放任她接近你？我该看着你和她相亲相爱？我……应该看着你将我推得越来越远？
雪女再次从窗户冒头时, 就看到了荒那可怕的神情, 在那一瞬间, 冰雪盔甲加身，雪女全副武装，宛若冰雪战神。
就算看起来很强大又如何？她雪女可不是吃素的！
往日她跟随黑晴明大人，连那些所谓的神明都杀过不少！
刚才只是见到黑晴明大人，一时激动忘乎所以，才被荒偷袭得手，那一次不算，重新来！
“黑晴明大人，我会将您从这个恶霸手中救出来的！请让雪女为您展现一场盛大的暴风雪吧！”
高束的冰晶马尾微微扬起，冰霜铸成的女战神威风凛凛，她嘴角擒着一抹残酷而优雅的笑意，手中的冰雪长枪枪尖寒光闪烁，雪色的枪缨在风中轻摆。
伴随着她的宣誓，周遭的气温迅速降低，霜雪的白从那位战神身后蔓延开来，墙壁上，地面上，屋内的所有装饰都蒙上一片雪色。
酷烈的风暴在雪女身后凝聚，吹起她那头冰蓝马尾，马尾在空中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雪女携着冰雪持枪朝荒冲来！
雪女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不等何意反应过来昔日的法师怎么变成了战士，荒就冷冷一笑。
“哼！不自量力！”
梦幻绮丽的星辰之境眨眼间展开，将荒与何意都包裹在其中，而本来应该荒预计中也被裹进来的雪女却强势的用暴风雪抗衡着幻境的力量。
紫色的星辰与凛凛霜雪界限分明，雪女双手握着枪杆，她看到她一直追寻的主人就在那个可恶的男人身后，主人被他挟持着手挣脱不开，那微蹙的眉写满了不情愿，一看就是被强迫的！
愤怒之下，冰霜竟然复上了本应无形的幻境，从相接处一点点的渗入进来。
荒没想到居然有妖怪能抗拒他的幻境，这倒让怒火中的荒稍微冷静下来，注意到了何意的处境。
被他紧握住手腕的何意脸色有些发白，只是在星辰的光芒下有些不显眼，荒很快就醒悟过来，一定是因为突然降低的气温。
“冷吗？不要逞强。”荒关心了一句，然后不等何意回答就将他拥进怀中，这动作在雪女眼中与挑衅无疑。
我就是要在你面前欺负你主人，有种来打我啊！
“无礼之徒！！！”
“放开黑晴明大人！”
在愤怒的力量下，雪女手中的长枪直接冲破了星辰幻境的封锁，雪女携带着暴风与冰雪，杀入幻境！
顷刻间星辰幻境化为冰雪极地，雪女宛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