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青就把这事儿放到了心上,还说找机会可以让他来跟着,等明年大三了,可以来星阁实习。
转眼,放心上的事情就实现了。
当然当事人还不知情,以为就是陶函带他出来长见识,非常像操心老父亲出来溜自己的憨憨儿子。
前面不开多少路就到了摄影棚。
高高开到了地方,率先下车去。陶函还没来得及开车门就听见录影棚门口一阵喧嚣,门前站了七八个人,看见高高的时候都在欢呼。
等陶函下了车,才发现高高拿着那一兜包子,现在只剩了个兜。
……他从车上下来也就一分多钟吧。
难怪在车上时候高高喊他多吃几个了。
徐以青下去时候,所有人又和他高高兴兴打招呼,一声高过一声的“徐老师”,似乎都和他关系还不错。
陶函几次跟着徐以青看他工作上的事情,发现他真的在工作上积攒了很多人缘,但在他沉寂的这么些年里,却很少有人帮他真正说过话过。
曾经他也觉得奇怪,如今却忽然想通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就是一句大难临头各自飞。
徐以青他身边来了又走那么多人,如果没有他,到头来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始终站在这些嬉闹和炫耀之外,背脊笔挺,肩膀宽阔,又独立又心疼。
……
徐以青已经将近大半年没来过《Cherry》这本杂志拍摄了。
往常,徐以青拍杂志,造型师都是星阁娱乐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带着一拨人也是常见。这次就带了高高一个助理,外加他俩外人。
所以陈珏和陶函往那边一站也没人问。
“为什么今天忽然说能让我也来?”陈珏低声问,“昨晚接到电话我一晚上没睡着……”
“让你来还不好。”陶函说,“你徐男神喜欢你啊。”
“……”陈珏揉揉鼻子,“别调侃我啦。”
“没调侃啊。”陶函说,“你男神知道你打工辛苦,让我带你出来放放风。”
陈珏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但也没继续问下去,转移了话题:“我俩就这么站着吗老师……?”
“我也第一次来。”陶函无语道,“你问我我问谁。”
在高高跑出去的时候,陶函只能半路逮着她:“那个。”
“嗯嗯?”高高停了下脚,“啊陶老师……”
“我们俩……”陶函指指自己指指陈珏,“我们俩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高高把自己下巴上的口罩扯着戴上:“我差点忘了……其实没什么好帮忙的,一会你们跟着我吧。”
“哦……”陶函点点头,还是想着为什么会叫他们来这事儿,横竖也想不通,问道,“我能问问……他为什么忽然想让我们来啊?”
“嗯,这个说来话长。”高高说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大眼睛,给陶函和陈珏一人发了一个,“总之,你们遮遮吧,一会有空了我再和你们说。”
“这么神秘?”陶函意外道。
“也不是。“高高打了个响指,“总之跟紧我们就行了。”
陶函满头问号,觉得更搞不清到底要干什么了。
倒是徐以青,上午的拍摄很紧凑。陶函和陈珏本来还有点犯困,等到徐以青做好妆造出来之后看了一眼,差点双腿发软。
拍杂志的妆感总会重一些,徐以青又是拍一组质感浓重高阶的片。虽然陶函比任何人都知道徐以青素颜多帅,看见他化了个妆的时候还是被震惊到了。
曾经看的都是照片,没有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时候有实感。他穿着颇有设计感的外套裤子,跨入棚内坐到道具上,微微弓起背抬眼,双手交叠认真听着摄影师和他交流。
眉毛应该特地描画过,斜飞向下看得英气又有些凶相,面无表情的时候冷峻又凌厉。
他在侧耳倾听完摄影师的话,灯光布好之后,瞬间整个人气质都变化了。
陶函刚想和迷弟陈珏交流一下感情,一转头看见这位花痴弟弟虽然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但是双眼显然已经看傻了。陶函顿时掰着他头不爽道:“醒醒,口水流衣领上了。”
“陶老师……”陈珏双眼瞪得滚圆,拽着他袖口道,“这太帅了吧……”
“帅不帅和你有关系么。”陶函强行镇定地说,其实感觉自己大腿发软,就差点没跪下了。
“没有。”陈珏缩了缩脖子,指指外面,“我上厕所。”
“去吧。”陶函双手抱在胸`前。
看徐以青拍照就是种享受,收起平日里和别人的谦逊温和,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几乎要冲破了。陶函看他拍完了一组,站起来和在场的摄影助理们双手合十道了谢,大家挑片的挑片,休息的休息。
徐以青放下手中的事情,连高高递过去的水都没喝一口,第一时间看向了陶函的位置,向着他这边走来。
陶函本来抱着双臂在胸口,吓得都站直了。心里琢磨是不是该也找瓶水什么的递给他,当一个称职的打酱油助理,免得人家觉得他和徐老师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们确实有点关系……
心理活动还没完成,徐老师却不负众望走到他旁边,整个被妆包裹的五官都生动了:“累了吗?”
陶函无奈地扯下口罩:“你真是……累的是你吧,我站旁边站了一早上哪里累了。”
“拍的好没感觉……”徐以青叹了口气,又重新看向陶函,“你无聊吗?”
“不啊。”陶函说。
“那饿不饿?”
“……不饿,刚吃完包子呢……”陶函低声说,“哥哥我不饿也不渴,你先管管你自己行不行。”
“我怕你无聊,毕竟是我拉你来的。”徐以青说。
陶函和他挨得很近,徐以青背对着所有人正对他,陶函用余光都能看见周围有人不断投来的目光。
“有人看你呢。”陶函低声提醒。
“没关系。”徐以青说,“有这么帅男朋友还不让看了么。”
“你真是……”陶函想笑又憋不住,嘴角上扬,话里还带笑,“吃错药了啊?”
“……嗯。”徐以青应了一声。
“徐老师!”高高喊,“化妆了!”
“过去看我化妆。”徐以青说。
徐以青跟着高高走过去,陶函只能把自己口罩拉上跟着。走到半路看见从卫生间回来的陈珏,陶函顺手搂住他:“走吧,看你男神化妆去。”
“老师……”陈珏看了他一眼。
陶函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你怎么了?”
两个人跟着一起进了化妆间内,徐以青坐到椅子上,化妆师造型师迅速给他换妆。陶函和陈珏又缩到角落里当透明人。
“怎么了?”陶函又问。
“刚在洗手间听了会墙根……”陈珏吞了口口水,“虽然我知道这行为不太好,但是我还是听了……”
“然后呢?”陶函问。
“好像和徐老师有关。”陈珏说,“说前几天有人寄了恐吓邮件给星阁,让他们艺人小心自己家人。”
“……???”陶函一脸震惊,“谁?”
“嘘。”陈珏手靠了一下嘴唇,示意他低声,“还不知道……可能是黑粉那种随意恐吓也说不定。”
“他们公司艺人那么多,他那么紧张干什么。”陶函还是觉得奇怪,“照理由来说,这种方式的挑衅应该有很多吧。”
“可能关心你吧。”陈珏说,“或许你可以问……”│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不问。”陶函看着前方,徐以青闭着眼仰着脖子让人上妆,“他不肯说,我就肯定不会问。”
陈珏笑道:“好。”
陶函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看见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玩手机正笑得一脸甜蜜的高高,心里生出一计。
高高正在忙里偷闲谈恋爱,忽然感觉到两个人一左一右夹住自己。他抬头就看见陶函,愣了一下:“陶老师?”
“和男朋友聊天呢?”陶函说。
“欸……”高高害羞地应了一下,又问,“怎么啦?”
“问你个事情。”
高高听了一半,看了眼在化妆的徐以青,手掩住嘴说:“这事情虽然我知道点前因后果,但我真的不方便多说……不过说真的。”高高认真道,“陶老师这两天您注意点吧,这事情就算是有人恶作剧也多留个心眼儿没错……”
“我?”陶函指指自己,“还真和他有关?”
“没……”高高低下头,“哎呀总之……星阁这边肯定会处理这事儿,就是让你注意点。”
陶函还是有点心里不舒服,这种一知半解的感觉太挠人了,不上不下的。他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是可以在未来某一天发现为什么,但直觉又告诉他这件事真的不简单,徐以青不告诉他,他就更加烦闷。
正想着,男朋友的眼神就飘过来了。
陶函觉得徐以青和他现在都有这本事了,无论对方在哪儿,都能准确无误感知。陶函和他双目一接上,柔柔的这么一触,便又觉得万分甜蜜。
徐以青换了个妆面,额发被梳起来,额头雕刻般精美白净,看得陶函一阵精神恍惚差点没直接抱上去亲。
刚才那些心中所想的有的没的,就抛之脑后了。
拍摄进行到了下午,期间休息了一会,匆匆吃了午饭。徐以青只喝了两口水,从早上那个鸡蛋开始什么都没吃过。陶函已经饿得觉得自己低血糖都要犯了,高高给他们定了麦当劳吃,陶函啃了个鸡翅都没有感觉,又捞了一个吃再看另一边,顶着一头发胶,搁着腿坐着看手机的徐以青。
一张脸,面无表情,心如止水。
“哥……徐老师!”陶函喊,“你不吃吗?”
“嗯?”徐以青抬头,摇摇头,又低下头去,“你们吃。”
“两次拍摄间隙太短,徐老师一般不吃东西。”高高解释道,“你吃吧陶老师。”
陶函顿时觉得第二个鸡翅烫嘴,吃都吃不下去了。
艺人真辛苦啊……一整天就吃一个鸡蛋,换谁受得了。
陈珏也挺辛苦的,拍摄间隙还拿着自己的本册在用手机做录入。陶函看了一会,看那妖魔鬼怪一样的字迹啧啧道:“亏你还看得懂,我也是佩服,这什么字?”
“李……季……”陈珏说。
“我以为李李呢。”陶函笑道。
“……我现在什么奇怪的字都能看得懂了。”陈珏说着,把纸和笔递给陶函,“陶老师,其实你字还挺好看的,板书也很工整。”
陶函接过来,笔在本册上面划起来:“那是,我给你签个名?”
“哈哈哈。”也不知道哪个字戳了陈珏笑点,“好呀。”
“算了算了。”陶函看了眼徐以青,忽然想到什么,探身过去把笔递过去,笑嘻嘻道,“徐老师签个名?”
他们俩中间还横着个高高,但奈何陶函手长脚长,徐以青还会倾身接住,在他俩之间的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