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不理解。
“墙头可以很多个,徐以青只有一个。”于梓连帮着解释。
陶函“嗯”了一声,假装漫不经心说:“那我先关注一下你这男神吧。”
“老师关注我啊,我们互关。”陈珏说。
“哦……”陶函想着估计就和加微信差不多,点开来关注了一下陈珏。
“你这id啊……特别像僵尸号。”于梓连在旁边看着说。
“僵尸?”陶函觉得自己现在对年轻人的话题特别理解不能。
“就是你把你这‘使用者吧啦吧啦吧’这串数字给改了,改成个正常微博名行么?”于梓连说。
陶函总算听懂了,然后直接改了个“陶函”。
还显示使用者名称被占用,陶函继续改,改成了“陶函TH”,通过了。
“我天。”于梓连手拍额头,“你还真耿直,用本名混微博啊。”
“徐以青不也是本名吗?”陶函莫名道。
于梓连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和陈珏嘀咕:“我收回我之前的话,陶老师比我爸还费劲儿的……”
“可是陶老师现在是网红。”陈珏说,“要不让新浪去加个认证,‘网路红人’什么的……”
“你可饶了他吧。”于梓连笑得抖肩。
吃了聊了到九点,陶函把两个祖宗打发走,开着空气清新剂开着窗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被雪水泡了才在宿舍里折腾吃火锅。
他开启微博,翻了翻除了那俩祖宗外的唯一一个关注。
从上至下,一点点开始慢慢翻起了徐以青的微博。
第17章
徐以青的微博更得不频繁。
上一条还是一个多月前转发的一条公益专案微博,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有干巴巴四个字“转发微博”。
其他的也仅仅是转发关于星阁娱乐,也就是徐以青的经纪公司的一些其他艺人的微博,发专辑了转一下,演唱会了转一下,新戏宣传转一下。
再往上翻,陶函觉得自己没翻几下就翻到了快近一年前的时候,徐以青因为和自己接吻的照片流出被po得全网都知道,他释出的一则宣告。
陶函看着那冷冰冰的,一看就是经纪公司公关口吻的宣告,里面写着恳请不要过多关注艺人的私生活多关注作品,下面评论却竟然有十几万条。
有说不要给徐天王太多压力的。
有声援性向不可作为评判一个人好坏标准的。
有喊他诈骗,欺骗粉丝感情的。
也有人支援人肉出他的物件的。
下面还有人骂那个说人肉的人。
总之,温暖的恶臭的平淡的形形色色的评论在这一条宣告之下,一个字一个字在陶函眼里烟花爆炸般地逐一出现。
他翻这十几万条评论,真的是一条条逐字看过去,不知不觉看了一个小时,心里复杂难受,像是被闷在了个密闭不透气的空间之中,胃里还有些泛恶心。
他有时觉得,自己这些年远离网路活得和个老年人一是件非常正确的事情,你永远不知道萤幕对面是个怎样的人在中伤着你。
徐以青每日面对这些,是个人都要抑郁。
陶函抬手捏了捏眼睛,继续往下看去。
撇开了这条微博向下看,就是徐以青一年多前在健身房打卡完的自拍,还流着汗水的脸,微微扬着下巴,还有点青色的小胡渣在下巴上。
和友人偷偷一起去看好像是他们公司其他艺人的演唱会,两个人在黑暗里举着灯牌自拍,画素低又晃眼。
半夜三点睡不着觉,长篇大论地写一首外文歌的评论,写得还挺像模像样的,有点感性。
在新戏现场,穿着古装自拍,被粉丝发现右手明显的伤痕,还转头安慰粉丝没事。
两年前上海下雪,徐天王还去雪地里做作摆拍过。
不过挺好看的。
自信耀眼的男人,笑起来嘴角边会有迷人的弧度,穿黑色温和优雅。
还有每年年底,徐以青第一年发了一张在台上领奖时举着的奖杯,上面写着“最佳男歌手”,纷纷扬扬的金色碎屑在他的身边定格,他被舞台的灯光勾勒了一张金色的轮廓,四年前的那天应该是他第一次拿“歌王”,至此之后每年他都会转发这条微博,说:——明年还要继续努力。
一年前的那宣告仿佛一个分界线,关于徐以青的人生就从这里开始往后,变成了无聊的“转发微博”,在这条宣告之前,陶函逐渐看见了一个他好像觉得正常又亲近的徐以青的生活,还有那带着些小骄傲的“明年还要继续努力”。
他总算有些隐隐约约觉得,徐以青这年给他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了,他的自信和耀眼被眼里散发的忧郁逐渐磨没了。
陶函把手机丢到一边,仰躺着叹气。
他抬手关了灯,着黑暗中睁着眼。
小时候去国外,从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是遇见事情了自己解决,尤其是他这种直来直往的人。读书不好就死命读,语言不通就死命学,只要有心一定可以达到目的。
但娱乐圈和演艺事业毕竟是他完全不懂的领域,他几乎没有办法去帮助到恋人,或者说弥补恋人。
这是他难受的根源。
像藤蔓一直扼住他喉咙,不能挣脱和向前的束缚。
尤其是今晚不知不觉都看了三个小时,看见了恋人曾经的这些对外的形象和无法忽视的人气,又渐渐觉得心痛起来。
又有点想他了。
陶函重新把手机拿起来,拨通了手机。虽然这个点也不指望恋人会接电话,但他还是想打打,哪怕听段“嘟嘟”声也好。
但电话却通了。
“喂?”徐以青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惊喜,“函函……你还没睡啊?”
“嗯。”陶函捧着手机应了一声。
“在干什么?”徐以青问。
“在想你,哥哥。”陶函说。
徐以青笑了一声:“好巧,我也是。”
“明天开始拍戏了吗?”陶函问。
“不是,五分钟后。”徐以青吸了口气,“今天拍夜戏。”
“啊。”陶函愣了愣,“这么晚?”
“导演说我今天状态可以……把时间提前了。”徐以青叹了口气,“我继续准备了,你睡吧。”
陶函张了张嘴,又咬住了嘴唇:“好,你下戏了给我发个微信,我睡着了也给我发。”
徐以青显然没想到陶函会这么说,有些呆楞。
以前他和陶函工作的时候,彼此如果都有事情,三四天不联络是常态,也不会这么黏糊糊地说什么工作完了还要彼此发个微信。
“好不好。”陶函追问。
“好。”徐以青心里有些甜,低声说,“我会发的,快睡吧。”
第18章
凌晨的片场。
导演坐在椅子上给徐以青讲戏,来时第一天,下午坐飞机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需要在这个郊外取一些景。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网③提③供③线③上③阅③读③
“齐止,就是你演的这个角色。”导演用手卷起剧本,在手中敲打着,“这是他失恋后的第一场戏,他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有艾滋病后,去医院做阻断和检查,却没有再等结果,一个人回到两人从前一起生活过的老家,他恐惧害怕还失望绝望……”
“嗯。”徐以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剧本上。
“我把这场夜戏提前,还是觉得你现在疲惫的状态很适合。”导演看着他,“你看,我连开机酒都在明天,是真的需要你今晚的状态!”
徐以青确实疲惫,醉酒疯了晚上,宿醉之后腰酸背痛头还晕,坐了飞机又转车,本来想着进了剧组先睡上一觉,导演看见他乌青的眼圈和疲惫的状态,居然觉得他状态挺好。
“睡饱了你还演什么这场戏。”导演说,“折磨折磨自己,你才能在濒临边缘时爆发出真实演技,你演的是个病人。”
徐以青的执行经纪人,三十来岁比徐以青大,徐以青一直喊他小张姐。这种时候就非常乐于帮腔:“导演你说的对啊,徐老师肯定全力配合,之后您想怎么折磨他都行。”
徐以青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洗手间走:“我洗个脸。”
他走到一半,小张姐来拉他的衣服:“徐以青。”
“怎么了。”徐以青回头看她。
小张姐收起她刚那恭维笑容,皮笑肉不笑看着徐以青:“戏是你私自试的,我都没说话了。白总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你下次再被我发现做这种决定,我肯定不会答应,也不会陪你过来。”
徐以青看了她一会,整个身子转了过去。小张姐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高跟鞋一跺地板,硬声道:“干什么??”
“你早就不想做我经纪人了不是么。”徐以青看着她,自嘲笑笑,“你可以和白总反应一下,星阁娱乐这么多艺人,带哪个不比带我轻松?”
“你以为我不想?”小张姐气道,“是,星阁哪个艺人不比你强,我怎么就选了你!”
这句话徐以青反复听了很多遍,每一次和小张姐争论,都会以这句话结尾。
他摇摇头,不想再说了:“我去洗个脸就就位了。”
“我现在就去和白总说。”小张姐在他旁边说,“看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啊?一天天没个气色就会给我添麻烦,电话也不接,应酬也不肯,我跟你说我受够了,我带新人都不想带你。做你经纪人太累了!”
“好。”徐以青没回头,进了洗手间。
他在洗脸池前拿水泼了顿脸,双手撑在水池旁看自己。镜子里的人精神不太好,双眼无神,眼下明显的黑眼圈。额发上的水珠缓缓滴打在水池上,半晌,他才抬手把头发撸到了脑后。
出了洗手间,徐以青发现白凡站在外面。
“小张姐和你辞职了?”徐以青拿纸一根根擦着手指问道。
“你辞职她都不会辞职。”白凡笑笑,“我都听见了。”
“不怪她。”徐以青说,“你要不考虑调动一下她吧……带新人也行。在我这里就是真的耽误她而已,她如果不高兴,她那股东老公怎么办……”
“嗯。”白凡说,“我刚已经让她回去了。”
“好。”徐以青点点头,“也辛苦她了。”
白凡伸出手,徐以青放上去和他握了握。
“你是我带出来的。”白凡说,“别老让别人指手画脚的,小张姐和你的矛盾那么深是我没协调到位,以后不会了。”
“也不是矛盾。”徐以青说,“我状态不好是事实,容易迁怒别人也是事实……她和我争论的东西,也都是事实……”
“你知道她刚和我提什么吗?”白凡眉眼弯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说你真是扶不起了,要不让你和林汶组个组合还能博博眼球蹭蹭热度。”
徐以青手捂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觉得可行。”
“你可闭嘴吧。”白凡说,“算了,这事儿到此为止,我想过了,如果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