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借你父亲钱不是情分吗?现在……”
“行了,你管高利贷叫情分?还记得三年前你找我时候说的什么吗?”
“你……”那边气急,“乔幸你现在是火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是吧,我告诉你……”
乔幸直接结束通话了电话。
手机丢在桌面发出些许碰撞声,看着手机上已接的记录乔幸都觉得烦躁,人的出生是无法选择的,那些与自己有着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人是好是坏也无法选择。
他不憎恶自己的家乡和父母,但却是实打实的憎恶这群你落魄时一跳八丈远、你高升时黏上来不放要吸血的所谓‘亲人’。
……
昨天那个电话,乔幸还是有些在意的,但他又想到那姑姑一家子手机都玩不利索,微博更不知道是什么,便又有些轻视。
乔幸稍稍做了些准备,却没想到他姑姑动作如此之快,而且在有他这个流量做支撑的前提下,他们一家人是什么都不会,但多的是人帮他们使。
隔天一大早,一段看起来很简陋,却显得格外真实的视讯出现在了网路上。
衣着朴素的妇人扶着瘸腿的丈夫站在寒冷街头,瑟缩着说找不到乔幸,说乔幸13岁父母双亡后便是他们在抚养,如今丈夫病了却联络不到乔幸,妇人还当着记者的面给乔幸拨打了几个电话,显示都是无法接通或在忙,显然是被拉进了黑名单的模样。
如此尚未完,后面妇人还拿出一份多年前乔幸在酒店做前台的照片,还有乔幸十七八岁时在老家生活的生涩模样。
“我们真的是他的亲戚,这些照片都是网上没有的……”妇人是这样说的。
妇人拿出照片的举动看似在证明自己的身份,但凡是看过娱乐圈八卦的人都知道,过去的照片一被扒拉出来,那就免不了一个话题——整容。
因为乔幸提前让手下员工多注意的缘故,早上七点他被助理一个电话叫醒,看完整个视讯就知道自己事态的严重性。
不过好在首发这家视讯的是个小媒体,乔幸七点起来的时候那条视讯转发量两千多一点,助理那边急忙联络到首发媒体,最后开了个天价的删除价格。
不等两边商量好钱,删除已经来不及了。
乔幸现在可是蹿红时期,和他有关的话题就有点选量,不少相关媒体都跟嗅到臭肉的苍蝇一样,都没上班就赶忙把新闻转发了过来。
他能买一家,总不能家家都买吧?对此,乔幸只有一个操字能说。
“老板,我们现在发律师函,然后你快到公司来说一下事情原委,我们想办法公关……”说到这里,助理又顿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看事情比较大,要不……您联络一下温先生?”
“联络个屁。”乔幸说,“自己想办法。”
……
乔幸脑子乱糟糟的来到工作室,正想着后续怎么在不卖惨的基础上洗白自己,陈启却是大松了一口气地走上来,说:“温先生先处理了。”
“?”
乔幸迷茫地点开微博,却见方才转发的媒体都飞快删博,没被删掉的微博上面也有一排黄字【该微博被举报为不实讯息,等待双方举证】,除此之外,最开始的那条微博转发速度也显然慢了下来,看样子是被限流了。
乔幸再点开手机上那些新闻app,只有少量app发了这个讯息,还大都是在新闻开头就写明了要路人客观看待,静待真相。
事态被控制住了。
“……温长荣反应这么快,不睡觉的吗。”乔幸嘀嘀咕咕。
“之前您和温长则照片那个也很快,”陈启说,“抹黑你的微博出现五分钟就被删干净了。”
说完,陈启又补充:“不过后来群众的八卦热情似乎控制不住。”
“……”好吧。
乔幸握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微博也是谁发言谁举证的制度,那边似乎迟迟拿不出曾经赡养过乔幸的证据,再加上那条原始微博被限流的关系,这件事出乎意料地很快被压下来。
公关部那边又给乔幸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如果接下来事情发酵,会再次以‘极品亲戚吸血’为由写篇软文,毕竟现在的人也不好忽悠,不是当初说什么信什么的年代,如果做得好,还可以反过来给乔幸增加一波热度。
——厉害啊。
乔幸感慨。
虽说这件事很快被压下来,公关部那边也说会派人盯紧,但乔幸还是一个早上加一个中午的时间都关注着事情发展。
下午,温长荣来到了工作室。
几天没见,不知是不是乔幸的错觉,他总觉得温长荣瘦了些,脸色也不太好。
不过……男人抬眼看他那面瘫模样,又让人觉得没什么事。
早上的事情温长荣才出了力,乔幸也不好摆个冷脸,助理上了热茶,两人面对面而坐。
温长荣注视了他几秒,见他脸上确实没有什么难过神情,暗自松了口气,又开口:“那件事我听说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顺便商量一下以后公关……”
话音未落,乔幸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熟悉的归属地。
乔幸顿时就气得牙痒痒,接起电话。
“喂。”
“那个视讯你看到了吧?”女人说,“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就给我……”
“给你个鬼。”乔幸说,“滚蛋。”
“乔……”
“你以为现代人都是白痴吗?还是当年你们一张嘴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的时候?”
这番话似乎将电话那边的女人激怒,顿了顿,大声吼道,“乔幸,你别忘了你爸当初的事,照片还在我们手里……”
“照片?”乔幸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当初照片的事我没给你钱,三年前我多给你的那一百万是什么?!”
“你看着办吧。”女人说,“反正这次我把当初你爸骚扰的员工都带来了,她说她愿意作证……”
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乔幸的脸色一时不好,温长荣注视着他,问:“你被威胁了?”
“……没有。”乔幸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答,“没有。”
“三年前你因为这件事患上焦虑症的吧?三年后你还是不告诉我吗?你一个人能解决吗?”
乔幸胸膛起伏,没出声。
温长荣说:“今日不同以往,如果他们威胁你的真的是很严重的事,对你的事业会造成毁灭性打击。”
“……”乔幸的手深深攥在一起,指甲在掌心留下痕迹,半晌,才说,“他手里有我父亲……在公司摸一位女员工的照片。”
“……”温长荣顿了一下,问:“你三年前就是因为这个被威胁患上了焦虑症?”
“不止是这样,还有我弟弟……那时候情况也不好,你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温长荣说,“我当时只知道他们拿了欠条来要你赔钱,但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我记得当时赔的钱是……五十万?”
“我后来还给了一百万,封口费。”乔幸垂下头去,“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说我爸骚扰女员工,但我不想这件事被曝出来?得了吧,我在你眼里本来就是个卖屁股的,再曝出这个……”
温长荣目光落在他脸上,抿了抿唇,说:“那你觉得你父亲……真的做过吗?”
“没有,我爸和我妈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不像这种人,但他们手里有照片。”
“嗯。”温长荣点了点头,说,“那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乔幸没说话。
“不要怕。”男人轻声说。
这一声好似与多年前某个时刻重叠,乔幸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温长荣脸上。
他又重新垂下头去,深呼了口气,说:“那这件事处理的费用你都记着,之后我赚钱了赔给你,还有人情,我也会记住的,我会记得还。”
“……”温长荣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还需要什么证据我提供的吗?比如说当年……”
“……嗯。”温长荣说,“我联络一下公关部吧。”!思!兔!网!
……
这一聊就到了下午六点,温长荣从工作室出来,乔幸送男人上了车,两人有些生疏地挥手告别。
温长荣脸上似有疲惫之色,司机问:“先生,去哪?”
“去宴会。”温长荣揉了揉额心,说,“反正也逃不掉的。”
……
一场无聊的商宴。
大厅内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或陌生或熟悉的脸集聚在大厅内,温长荣光看着就觉得一股无由来的疲惫。
他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早上的心理治疗,下午乔幸的事,期间还有他请假两天堆叠的事物处理电话,从早晨七点睁眼到现在就没休息过,这场宴会也不知道要应付到几点。
走入大厅,长桌上是香气扑鼻的糕点,温长荣今天没吃晚饭,此刻本该是饥肠辘辘,但看到这些食物却没什么吃的欲望,他比起甜腻的糕点,他更想回家喝碗粥,然后睡上一觉。
当然,那只是奢求,现在再不想吃也得塞点东西进去垫肚子。
“先生,您的酒。”侍应很有见机,温长荣不过进来几分钟就抬上了酒来。
托盘里摆着各式酒液,温长荣扭头看了一眼,像往常那样选了自己最常喝的红酒。
“谢谢。”
“慢用。”
糕点落肚,很快就有人走上前来,温长荣寒暄了两句,一口酒落肚,不待将话题结束,旁边又来了人。
男人下意识侧首看了一眼,却见走来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沈钦澜。
沈家已经破产,但在宴会上的青年却还是收拾得妥帖,只是没了昔日的贵气,只能说算干净,一路走来也没几个人给眼神。
他们已经多日未见,上次沈钦澜将乔幸的照片爆出之后两人更是算彻底闹崩盘,温长荣当初话说在前头,也说到做到,无论沈家如何哀求找何种路子,他都没见过沈家人,更没给过沈家一分钱。
关系自然是僵硬的。
现在是在宴会上,温长荣见青年向他走来不好直接说什么,只拿着酒杯稍稍侧了侧身,以作拒绝。
男人拒绝之意如此明晃晃,沈钦澜却还是走了上来,手里握着酒杯在一旁等待。
正在与温长荣搭话的男子见状很快结束话题走开,方才看着这边打算上来的人也暂时停了脚步。
沈钦澜拿着酒杯丝毫不让的模样、还有两人当年那段在场的人多少都听说过,未免惹火上身,自然还是旁观为好。
温长荣自然也知道众人在顾忌什么,见沈钦澜不打算走,便装作没看见就站在眼皮底下的青年,转身欲往另一个方向走。
“长荣,好久不见。”
酒杯递到了胸`前,显然,沈钦澜不打算配合他。
“……”温长荣没说话。
众人抬着酒杯看似在聊天,实则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