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率兵出征,就等于下次将兵权移交你手,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必然不会放心,最好就是让太子随行,可同样,若生变数,太子可谓鞭长莫及,眼下局势他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有数,所以,肯定左右为难。”
“嗯。”赵越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所以,我们也得做两手准备,赶往苗疆少说要一个月,赵宥起反没那么快,这段时间,正好够咱们准备。”
“我赌,太子不会随行。”顾淮笙慵懒往车壁一靠,挑眉笑间,一如狡狐:“太子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赵越静静地看着顾淮笙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自信张扬,只觉心头激荡的厉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人拉进怀里,扣脑勺狠狠吻了一通。
这还是赵越第一次情绪外放这么彻底,顾淮笙只是一瞬的惊讶,就热情回应起来。毕竟木头难得开窍,必须不能错过点火机会,得推动一把,让其熊熊燃烧起来!
而撩骚的结果就是,关键时刻被赵越气急败坏地推开。赵越难受不说,他自个儿也憋的厉害。
“你身体不好,以后……别撩拨我。”赵越急喘口气,坐得离顾淮笙远了一些。
“王爷这是倒打一耙啊!”顾淮笙倒是没动,红着脸似笑非笑的凤眼斜睨:“臣可记着,是您先动的手,不带这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
赵越被噎了下,但更多却是无语:“就你这……遣词用句的水准,当年春闱作弊了吧?”
“净瞎说,我顾淮笙那是需要作弊的人么?”顾淮笙撇嘴:“我那春闱科考都没下真功夫呢,不然就没状元榜眼探花三科的事了。”
许久没见到顾淮笙这股年少轻狂的嘚瑟劲儿了,今儿难得一见,赵越深感久违的同时,不禁嘴角勾挑笑了起来。
“笑什么?”顾淮笙却给误会了:“不信?”
“信!”赵越赶紧道:“信的信的,顾大人才富五车,最厉害了!”
顾淮笙给赵越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转移话题:“咱们就这么走了?”
“嗯?”赵越闻言一愣:“不然呢?”
“好歹见到我哥,都没打个招呼,会不会……”
“放心吧,你哥就那个样,见到咱俩亲亲我我,必然冷脸不会给正眼的。”懂了顾淮笙的意思,赵越打断道。
顾淮笙自己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也就放宽心不去纠结了,打了个哈欠便闭上了眼睛:“好困啊,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嗯。”赵越看了看顾淮笙额头的细汗,抽掉他腰间别着的扇子,展开来替他扇风:“你睡吧。”
说是到了叫,但赵越没有,就坐在马车里孜孜不倦地打扇守着,便是前来迎接的门房都看不过去了。
“王爷,要不还是把笙少爷叫醒吧,大中午,这马车上坐着怪热的。”门房见赵越无动于衷,想了想又道:“况且这等下还得去衙门……”
门房话没说完,就被赵越一个冷眼看的缩了脖子:“小的多嘴。”随即便躬身退了开去。
不过这点动静,也足以吵醒顾淮笙了。就是不是自然醒,脑子有点懵,睁眼好一会儿才聚焦,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家门。
“都到了怎么不叫我?”拉了拉捂得闷热的襟口,顾淮笙起身就钻出了马车,待赵越合扇跟出来后才问:“你这是等了多久?”
“没多久,刚到一会儿的,看你睡得沉,就没忍心叫你。”赵越把扇子还给顾淮笙,跟着他一同跳下马车朝顾府大门里走。
顾淮笙还是进了家门才想起来不对,转头问他:“王爷都不回烎王府的吗?”
“不想回。”赵越脱口就道。
“那是你府邸啊。”顾淮笙忍不住笑了:“你个主人一天到晚不回去,不太好吧?”
“所以顾大人这是在撵我走?”赵越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没,没那个意思。”顾淮笙赶紧顺毛:“我就随口提醒你一句,毕竟烎王府没什么,不是还有老太妃么,母子没有隔夜仇,你这么总是避着也不是办法,况且要是率兵出征,没准何时才能再见呢,别做让自己后悔遗憾的事。”
赵越瞥着顾淮笙的脸色,见他表情平和,是真的没有对老太妃的怨怼,这才收回目光:“知道了,我心中自有分寸。”顿了顿又道:“晚点我会回去,今晚……就不过来了。”
“嗯。”顾淮笙点点头,笑意却难免几分不舍。
赵越将顾淮笙的情绪看在眼里,忽然伸手紧紧握住顾淮笙的手。
“怎么?”顾淮笙被他这动作弄的发懵。
“淮笙。”赵越拉着顾淮笙停下来:“我决定了,许咱们彼此,一个名分,就算是男人,我也要你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而不是现在这样,同样的,我也要堂堂正正来顾府串门儿,不是以烎王的身份,而是姑爷的身份,你的烎王府的姑爷,我是顾府姑爷,自此两边是家,回哪都堂堂正正。”
赵越难得一口气煽情说这么多话,却绕得顾淮笙头晕,不过意思还是懂了,他笑着望进赵越眼底:“好,就听王爷的。”
第83章 俗人乐趣
短短数日,风云变幻。
昔日权倾朝野的萧家,一夕之间连根拔起。九族之内,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而跟萧家有交情来往的,无不人人自危。
太子率兵剿匪,一举缴获私兵营兵器上万,俘虏数千,风光凯旋,一时被传为佳话。
老皇帝龙体日渐欠安,人是肉眼可见的消瘦,时而出现咳血之状,暮霭沉沉,眼见着是时日无多。
赵邑虽因萧家私兵营一事受到牵连剥夺了诸多权势,可他却并没有安分守己,近日异动是愈见频繁。虽然砍断了萧家这一助力,但沈魏两家在朝中的地位仍不容小觑,其势力渗透几乎将大半个京畿控于掌中。
随着老皇帝病体日渐恶化,其他几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们也开始活动起来。忙着站队的站队,忙着分一杯羹的各显神通搅风弄雨,堪比一锅乱炖大杂烩,精彩纷呈。
然,任风云变迁,最轰动的,却不过烎王成亲,且物件还是当朝吏部侍郎,顾淮笙。
虽说两人那档子风流韵事早就流传甚广,狗男男出双入对更是毫不避讳,可顶多只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谁成想,居然会真的成亲,这可是两个男人啊!
一时间,感叹有之,谩骂有之,坊间有关两人情史的话本更是换了一套又一套,这杜撰的速度赶不上两人心血来潮的变故,可真是让众说书先生又是欢喜又是愁。欢喜是因为有了新版本又可以大把赚钱了,苦恼发愁的是,又得点灯熬夜赶话本,真真累死个人。
更甚者有传,说赵越求赐婚那天,惹得龙颜大怒,被砚台砸破了头,太后拉着他苦口婆心劝了半天,老太妃更是哭天抹泪都没能阻止。
不管外面众说纷纭,两人半点不受影响,婚礼依旧紧锣密鼓的筹办起来。
“嗐,你听说了没?这顾府跟烎王府,据说两边都会设喜堂,新人在顾府走完拜堂流程,还得去烎王府再走一遍。”
“啊?那他俩到底谁嫁谁娶啊?”
“两边拜堂?这不胡闹么?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听说!”
“两个大男人都能成亲了,拜两次堂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啊,他俩都是男人,谁嫁谁娶都不合适,这样安排正好,两人都嫁两人都娶,互许夫妻,谁也不吃亏,倒是妙极!”
“近来多事之秋,这俩人也是够能折腾的,别人都战战兢兢过日子,他俩倒好……”
“可不是,如今朝野局势日渐恶化,烎王处境就愈发尴尬艰难,没准儿什么时候就给开刀祭天了,顾家这时候跟他搅和,这不是自个儿往火坑里蹦么?”
“你们懂个屁,人家这才叫真爱,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两个男人怎么了,不比男女夫妻有情有义?”
马车摇摇晃晃从那群人身边经过,顾淮笙放下帘子,望着对面闭目养神的赵越抿嘴乐。
“笑什么?”赵越睁开眼来。〓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外面那些人说的王爷有听见吧?”顾淮笙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赵越。
“听见了。”赵越不明白顾淮笙兴奋的点在哪。
“然后呢?”顾淮笙继续双眼晶亮的问。
“什么然后?”赵越还是不明所以。
“不觉得很有趣吗?”看着赵越那状况外的反应,顾淮笙收了收情绪。
“乌合之众闲来碎语,何趣之有?”赵越莫名其妙。
顾淮笙打了个响指坐回去:“王爷,你真不愧是个木头。”
赵越:“……”
“算了。”顾淮笙捏了块酥饼吃:“你这种人,是体会不了我们俗人乐趣的。”
赵越:“……”
赵越还在冥思苦想着搜刮所谓俗人乐趣的点,顾淮笙情绪已经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大哥的伤怕是还得将养些时日,不过只是让他坐那被咱们拜拜,又不让他做什么,应该无妨。”赵越还没接上顾淮笙的话题,他又转到了喜服的事情上:“喜服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了,会不会不合身,咱俩要不要回头接完大哥再去看看?都穿新郎服会不会不太正规?你说咱俩要不要让裁缝把喜服给改良改良,一半新郎服一半嫁衣,感觉这样更合适呢,王爷你说呢?”
赵越……赵越闭了闭眼:“你以为登台唱大戏呢?”
原本只是一句吐槽,顾淮笙却眼睛一亮。
“唱大戏……”顾淮笙摸着下巴:“这主意不错,不过戏台游街太招摇了,要不就仿照庙会那样,让人踏高跷,走队伍前面吧,边走边唱……”
“顾淮笙你闭嘴!”赵越深吸口气,缓下语气,无奈道:“你太紧张了,这还只是筹备你就紧张成这样,婚礼当天怎么是好?放宽心,不过是个仪式,别紧张。”
“我没紧张啊。”顾淮笙笑起来:“我这是兴奋,是激动,我顾淮笙也有今天!”
瞧这话说的,跟骂自己似的,赵越那个无语,不过看顾淮笙开心,也就懒的纠正,随他去了。
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乔家,方停下,以乔老爷子为首的乔家人就迎了出来,待得两人下马车,下跪齐声恭贺。
“恭喜烎王顾大人喜结连理!”
那声势阵仗,吓顾淮笙一踉跄,遂看向一边无奈摊手的乔仁义。
“烎王顾大人,恭喜恭喜!”乔仁义上前,拱手道贺,随即才瞥了一眼身后的自家人:“这……”
顾淮笙理解他的难处,抬手打断他,转头看向赵越。
接收到顾淮笙的暗示,赵越这才面无表情的抬抬下巴:“都起来吧。”
“我哥在乔家养伤这段日子,承蒙大家照顾,我与烎王婚礼,大家若不嫌弃,届时欢迎大家一起来乐呵乐呵,喝杯喜酒。”顾淮笙这也算是看在与乔仁义的交情上,给予乔家人一点薄面,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