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都会变得四分五裂一样, 当然, 那只是猜测,它很坚强, 至少白发男坐在上头四平八稳的一点事都没有。
贺安翼笑眯眯地叫道,“洛。”他的语气再自然不过, 好像合该这样叫才对。
洛伦斯歪过头, 满脸兴味地看着他, “阿瑟夫?”他躲在阁楼的窗帘后面, 几次都听到朱迪用甜蜜的嗓音喊出这个名字。
金发男人点了点头,“你跟塞弗里德夫人到底有什么仇恨?”
“我的父亲曾经勾引过他的丈夫, 也就是我的继祖父。”洛伦斯笑了笑, 并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 “恩,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我的祖母, 朱迪是我的妹妹。”
贺安翼的脸上作出一副惊奇的神色,好像对这些资讯有些无法接受一样,“你的父亲在哪?他就任由塞弗里德夫人这样对你?!”
洛伦斯点了点头,“他死了, 没人知道他的死因。”他停顿了一下,紫色的眼眸颤动着转到了别处,“或许……祖母知道,但是她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说。”他的视线滞留在一个点上,好像在发呆。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贺安翼皱着眉,“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我的发色和眸色遗传自父亲。”洛伦斯回过神来,浑不在意地笑道,“她恨他,并且把仇恨转移到了我身上,更何况我体内流动的也不是塞弗里德家族的血液,我跟这个家族唯一的联络大概就是父亲,他是毕妮莎的第二任丈夫。”
贺安翼大概理清了点头绪,“你没有想过逃走吗?”
洛伦斯,“逃过,被抓回来多少次也记不清了,后来我就不逃了。”
贺安翼有点心疼。
“朱迪知道你被关在这吗?”
洛伦斯点了点头,“她偶尔会来看看我。”
金发男人张了张嘴,犹豫着问道,“朱迪,是你的……亲妹妹吗?”
洛伦斯的眼睛转过来,略带嘲讽地道,“不是,她是毕妮莎和第三任丈夫所生。”
贺安翼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不是亲妹妹,这不是意味着……老天,他简直不敢往下深想洛伦斯和朱迪会有什么关系。
毕竟朱迪之前在草地上的反应,的确是挺耐人寻味的。
“还有问题吗?”洛伦斯看着他。
贺安翼摇了摇头。
“能帮我擦点药吗?”洛伦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背对着他站在床边。
贺安翼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看到的血水,他的心一紧,几乎是立刻就走到了对方的身后。
洛伦斯利落地把染血的衬衫丢在椅子上,然后趴在了床上。
他光.裸的后背伤痕累累地暴露在空气中,那些被尖刺戳出来的细孔和划痕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贺安翼颤唞着手指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在那些刺眼的伤口上。
“疼吗?”贺安翼低声问道。
洛伦斯闷声笑起来,覆盖有紧致肌肉的背脊连同整个床铺都在抖动。
贺安翼有点无奈,摇了摇头,站起身就把手里快用空的药膏盖好放回了桌子上。
等他再次转过身的时候,洛伦斯已经不笑了,他安详地趴在床上侧头睡着,漂亮的睫毛一动不动地掩住眼睛,呼吸绵长温和,嘴唇香甜柔软……等等,哪里不对?!
回过神来的金发男人尴尬地站起身,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不受控制地趁着别人睡觉偷亲对方,这实在太让人羞耻了,不过——味道是真的好。
贺安翼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颇有点回味无穷的意思。
“好好休息。”贺安翼伸手顺了顺洛伦斯的头发,估摸着他背上的药膏差不多干了,才拉过一旁的薄被轻轻将对方的身体盖好。
‘走吧,呆太久小心被老巫婆察觉。’绿豆豆出声提醒道。
贺安翼有点不舍得走,坐在床边握住洛伦斯的手就不肯撒爪了。
‘来日方长。’绿豆豆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脑袋。
贺安翼重重叹了口气,认命地松开手走了。
他一路下去,顺道着把之前收进空间的玫瑰花梗放出来铺回了阶梯上,还让绿豆豆帮忙把之前被他毁坏的荆棘墙重新还原了。
他心里总有种负罪感,洛伦斯身上的新伤很有可能是因为上次他的无意间闯入毁坏了那些‘路障’,导致塞弗里德夫人以为洛伦斯要逃跑才给出了惩罚。
‘你心里倒明白,’绿豆豆气不打一处来,‘离居北远点,说不定他的日子还好过些。’
贺安翼直接被自家系统的话活生生扎到了心窝里,一口凌霄血涌到喉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简直不能更憋闷。
绿豆豆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斗赢了这一次有多光荣,就是对贺安翼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贺安翼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临时住着的客房,躺在床上,脑子里回圈播放了很多很多画面。
其中最让他触动的是那时候刚开始进入任务世界,还很愣头青一根筋的自己直接把居北气得半死,让一向稳重沉敛的男人头一次动手打了他。
贺安翼自己倒还好,皮糙肉厚就是听了一声响。
反观打他的居北却被气得心口直疼,一张俊脸更是青的厉害。
那时候他还很委屈,在心底里把居北定义成了全世界最渣的人,恨不得离对方越远越好,最好是永不再相见。
想到这里,贺安翼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我那时候想法怎么这么幼稚呢?’
绿豆豆哼了一声,忍不住补刀道,‘你现在也没成熟多少啊。’
贺安翼哽了一下,‘肯定比那时候好多了吧。’
绿豆豆撅了撅小嘴嘴,‘以前的你多单纯多听话啊,天天豆豆哥长豆豆哥短的,叫得我心都软了,一有什么事就慌得不成样子,见天儿地喊我救命,哪像现在啊……我看你也没以前那么需要我了!’
贺安翼的眼底露出轻松的笑来,这心里更是暖得不像话。
‘哪能啊,在我心里,除了北哥,谁都比不上我豆豆哥。’这是大实话。
绿豆豆哼了一声,颠着小肚肚直接跑开了。
贺安翼闭上眼睛,笑得异常满足。
晚上的时候,朱迪过来了。
“亲爱的,感觉好点了吗?”金发的年轻女郎将手上的花篮放下,拣出几根新鲜的花朵插在了花瓶中。
“咳咳,”贺安翼低头咳嗽了一阵,咽了咽口水道,“现在已经好多了。”
朱迪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快吓死我了!”
贺安翼表面维持着微笑脸,内心却是不信的。
“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休息,明天见亲爱的!”朱迪搂住金发男人的脖颈,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贺安翼也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金发,眼睛中流露出不舍的情绪来。
朱迪却一改之前的柔情蜜意,很干脆地将他的手扒拉了下来,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后就欢天喜地地跑出了房门。
坐在床上的金发男人:……
‘她最近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吗?’贺安翼疑惑地看着房间门。
第136章 完美假期(六)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绿豆豆问。
贺安翼也正有这个念头, ‘但是, 现在才跟出去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吧……人早跑得没影了。’
他刚想放弃, 头脑中就出现了一张清晰的路线指示图,顶端代表朱迪的红点还在不断往前进。
贺安翼笑了笑, ‘够可以的。’
绿豆豆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贺安翼站在房间里等了会儿, 等那个红点停在某处不动的时候, 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启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路线很隐秘, 贺安翼顺着指示一路绕到了建筑物侧边的草场上,他仰头看了看唯一亮着光的三楼阳台, 又对比了一下脑中的路线图, 前进??前哪进!面前就是一堵墙啊, 难不成要他穿墙, 还是哪里有密道?
‘想啥呢,让你爬上去!’!
贺安翼抽了抽嘴角, ‘……我又不是蜘蛛侠。’
虽然这么说, 他还是回过头往四周找了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攀爬的工具, 果然在墙角看到一架长木梯。
贺安翼把木梯搬过来, 刚好能够到二层的阳台。
阳台的玻璃门是大开着的,屋内黑漆漆静悄悄, 根据地图指示,这个房间里倒是有个密道,直通三楼的隐秘暗室。
贺安翼以为二楼应该没人,摸着黑进去, 结果却被房间的角落中一动不动站立着的黑影吓了一跳。
那个黑影看到他出现,一声不吭地背过身去打开了电灯的开关。
霎时的灯火通明,塞弗里德夫人那张死板刻薄的脸出现在了房间中。
“瞧瞧,我看到了谁?!”老巫婆冷笑连连地盯着他。
贺安翼尴尬,“咳,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运动运动,那个,我马上走……马上走。”他边说边往阳台退去。
“阿瑟夫。”塞弗里德夫人倒是站在原地没动。
贺安翼应声停住脚,他心底里其实并不怕她,一个成年男人对上一个又老又弱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他胜算大点。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自带作弊外挂的boss级别选手——
“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老太婆身形一动,脚步猛然加快,不过瞬间就冲至他面前,手上动作更是快得连影子都差点捕捉不到,轻轻松松就把他从阳台推了下去。
一脸懵逼的贺安翼,“?”
反应过来的贺安翼,“!”
来不及反抗的贺安翼:“**kkk!!!!”
等一下啊卧槽,你一个老人家突然这么身手矫捷,力大如牛真的一点都不科学啊啊啊啊啊啊!!
绿豆豆,‘……’
金发的男人重重地从阳台上摔了下来,不知哪里的骨骼咔擦一声脆响,因为没有任何疼痛感,他无法判断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但能肯定的是,他还活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贺安翼不敢乱动,只能半眯着眼睛看向灯火通明的二楼阳台。
塞弗里德夫人那张老脸探了出来,做出一个称得上诡异的笑容,她当着贺安翼的面,一点一点将脸上的假面具撕掉,又将假发揭下来,一样一样地丢到了楼底下。
“朱,朱迪!”贺安翼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朱迪把玩着颈侧的蜜金色卷发,隔空朝他递了个飞吻,接着就消失在了阳台上。
“祖母!洛伦斯跳楼了!”逐渐远去的甜美嗓音慌乱地喊道。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人提着箱子来到了他旁边。
“我说过让你立刻离开这个庄园的。”阿奇尔压低声音叹了口气,他满是怜悯地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假面具,严丝合缝地贴到了金发男人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贺安翼忍不住打了一个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