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打扮,看着就跟十八岁似的,青春洋溢、顾盼神飞。容君羡瞧著白惟明,也瞧不出白惟明脸上有什么年龄上的破绽,因白惟明看着也是保养得当、面板柔滑,没有细纹。但尽管如此,大家还是能一眼看出,白惟明不是一个小年轻。许是那气度,又许是那眼神。
年岁没有侵蚀白惟明的容貌,但却打磨了他的心志。
因此,那种历练感便从举手投足、眼神笑语中都透出来。
容君羡自然知道自己不是白惟明的同龄人。
就算是,在相同的年龄上,自己也比不得白惟明。大约,二十岁的白惟明也会比二十岁的总控更世故、聪明、又迷人吧。
容君羡忽然闷闷不乐,又问:“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白惟明却问:“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老?”
容君羡“噗”的笑了:“也未至于吧!我看你顶多比我大个十岁。”
白惟明却道:“还不足吗?按照社会定义,五十岁也是壮年。你五十岁的时候,我就六十了,六十就是老年了。”
“谈这个做什么?”容君羡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尚未可知呢。”
白惟明倒是解颐一笑了:“对,你说得对。”
容君羡瞧白惟明少有笑得这样欢畅的,便道:“你笑我言谈幼稚?”
“不,不是。”白惟明敛去笑容,“我不觉得你言谈幼稚,我觉得你这话说得极为通透。”
第40章
容君羡见白惟明为自己端茶倒水的,自己却窝在床上,也很是不好意思,便打开了床对面的挂壁电视,对白惟明说:“你也别忙活了,来坐着和我一起看电视吧。”
白惟明没有拒绝,顺势坐在床上。
容君羡稍稍往旁边靠了靠,撩开了被子,让白惟明上来。白惟明便也听话地进了容君羡的被窝里。被窝里满是容君羡身体带来的温度和气味,这让白惟明很喜欢。
容君羡百无聊赖地转着台:“看什么呢?你说——”
“看剧吧!”白惟明捻起一块苹果放嘴里,说,“《曾凡传》?”
容君羡摆手表示敬谢不敏了:“看那个做什么!昨天和宣会长一起看,我都快被那个自己的表演尴尬死了。”
“上回和宣会长一起看?”白惟明把口里的苹果咬得咔咔响,“也是在这儿看的吗?”
容君羡便摇头,说:“在楼下看的。”
“喔。”白惟明轻轻点头。
容君羡闲坐,在被窝里动了动脚,脚掌便少不得碰到了白惟明的脚,还没想清楚就立即收了回来。白惟明却说:“你脚很冷。”
“不会吧——”容君羡说,“我在被窝里那么久了,怎么会冷?”
白惟明便伸了脚去碰容君羡。
容君羡笑道:“你的脚比我的冷。”
白惟明说:“是,那你替我暖暖吧。”
说着,白惟明顺势将脚覆在容君羡的脚上。脚掌、脚背摩挲间,温暖自然是有了。容君羡都热得像个火球似的了——都是臊的,容君羡实在忍不住,把脚缩了回来,又说:“白先生——你……你要是脚冷,我给你加热一个盐包暖脚吧。”
“不忙。”白惟明答,“我就跟你闹着玩儿的。”
容君羡被臊得慌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一阵铃声解了他的窘迫。
“是门铃。”容君羡说,“有人按了门铃,我去看看是谁。”
“你就安心躺着吧。”白惟明说,“我去看看就好,若有要事,再去唤你。若不是要紧事,却来烦你的,你当面拒绝也不便。正好我和他说去。”
容君羡便点了头,看著白惟明离开了寝室。
白惟明到了楼下,把门开启,却见是一个揹着挎包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见了白惟明,一怔,说:“您……您是……?”
白惟明答:“我是容老板的公关团队的,姓白,今天才上山的。咱们应该没见过。还没请教您是?”
工作人员一笑,说:“哦。白先生您好啊。我叫小齐,是剧组后勤的。今天,徐凝花老师的戏份杀青了,她要走啦,本来想一个个话别送礼的,偏偏赶上了下雪,只得先下山了,但她托我一定要把临别的礼物送到大家那儿。”
白惟明笑道:“有心了,多谢。徐凝花老师其实不必破费。”
“嗯。”工作人员从挎包里拿除了一个小罐子,“这是他们那儿上好的牡丹花瓣,可以用来泡茶——”
“牡丹花——”白惟明正斟酌着。
工作人员便已笑了,又拿出另外一罐,只说:“我们徐老师听说了,才知道君羡哥对牡丹过敏,所以又拿了一罐菊花,说都是给君羡哥的。”
“你们剧组所有人都知道容老板对牡丹花过敏吗?”白惟明问。
工作人员只说:“我们做后勤的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于知务大哥那边也特别强调了,让我们要注意。我们也特别讲究了,摆景的时候都不敢摆牡丹花呢。不过我看徐老师是不知道的,我们提醒了她,她还觉得特别惊讶和抱歉呢。”
“好,劳烦了,真有心。”白惟明接过了两罐干花茶。
白惟明将两个罐子带回了寝室里,又告诉容君羡:“徐凝花杀青先走了,让人给你送了牡丹花茶。”
容君羡听了一笑:“怎么想起送这个?”
“她不知道你对牡丹过敏,被提醒了之后又送了一瓶菊花茶。”白惟明将菊花罐子放到了容君羡面前,又说,“牡丹花我就拿走了,免得惹你过敏。”
容君羡叹了口气,说:“无妨,我对牡丹花不过敏,只是对牡丹皮过敏罢了。”
“都是一体的,还是慎重些好。”白惟明说道,又问,“前些天听你说过敏,这些天好些了吗?”
“在室外吹风日晒就容易过敏,涂了药就无事。但这几天室内戏比较多,就好很多了。”容君羡懒洋洋回答。
“在《曾凡传》的时候倒没见你这样。”
“对啊,在市区的影视大楼里拍戏,有空调、又规律,又是本地水土,多舒服。自然没事。”
白惟明便道:“那以后还是多接那些比较好。”
容君羡笑了:“不都是被你给推了么!”
白惟明也笑了:“是啊。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不必,那些戏就算你不推,我也不接。”容君羡语气骄傲,“瞧不上。”
白惟明笑了,又要与他继续说下去,却听见电话响起。白惟明转头去接,那边却传来是岁积云的声音。
岁积云说:“听不凡说你也来了,那你也陪我赛赛马吧。”
白惟明说:“我要工作。”
岁积云说:“那你工作完了就过来吧。”
白惟明又说:“只怕天气不便,道路不通。”
岁积云道:“我派直升机接你?”
白惟明说:“不用,我自己带了直升机。”
“你带直升机来这儿做什么?”
白惟明也觉得这问题难以回答,便说:“工作。”
“喔,如此。”岁积云便不深问了。
白惟明又说:“只是下着雪,赛什么马?”
“下雪赛马,那才有趣。你不知道。”岁积云兴致不错,说,“你这次来,要是赢了,我送你一匹马。”
“不用了。”白惟明拒绝,“真的不必。”
岁积云却道:“瞧不上我的马?”
“不是瞧不上,只是养不起。”白惟明和岁积云不同,他对养马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不愿意在这方面花钱。毕竟,养马费用不菲。
“你有什么养不起的?”岁积云便玩笑说,“是不是你最近缺钱了?该不是染上赌瘾了吧!”▓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倒不是。”白惟明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容君羡,叹道,“但最近确实染上了一项十分花钱的爱好。”
岁积云说:“是什么?”
白惟明道:“私人爱好。”
岁积云也不深问了。
闲聊过后,白惟明把电话挂了,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宣不凡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白惟明设法让岁积云去困住了宣不凡,没想到把自己也困进去了。
宣会长倒没有那么多心眼儿,只是看了容君羡的资讯,知道白惟明来了,便随口和契爷提了一句罢了。
白惟明本想多陪伴容君羡两天,却不想无法。第二天,天气竟也放晴了。白惟明便对容君羡说:“我要下山了。”
容君羡眼巴巴的看著白惟明:“那你还回来吗?”
白惟明见容君羡这个表情,立即回答:“当然会回来。过两天便回。”
白惟明拎着行李箱下了房车,容君羡站在房车门边,从背后看白惟明手里提着灰色的箱子,那像是出远门的样子,又似要很久不归。
容君羡突然心生不舍,伸出手去,想拉住白惟明,但又怕拉对方的手显得太过亲暱,手指一缩,转而揪住了白惟明的衣袖。
白惟明转过头来,双眼看着容君羡,嘴角微微含笑:“嗯?”
“啊?”容君羡一时词穷,讲不出话,双眼直直看著白惟明。却见白惟明高高大大的个子穿白色西装,头顶是经典款的灰色阔檐羊毛礼帽,打扮犹如绅士,典雅中显出了庄重,很有挺拔成熟的魅力。
容君羡都看愣了,说:“白先生今天这身真好看。
“喔,多谢。”白惟明带笑说。
容君羡的手仍揪著白惟明的衣袖,像是个舍不得对玩具放手的孩子。大约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古怪,容君羡捏了捏白惟明的衣袖又松开:“这衣服不但好看,而且质地很舒服,似很保暖,又很顺滑。”
“是山羊绒。”白惟明笑答,“你喜欢的话,回去让同一个师傅给你做一套。”
容君羡便说:“不用。这看着就很贵。”
白惟明笑了:“你是高薪人士,还怕贵?”
“今时高薪又怎样,谁知我能红到几时?还是多攒些钱要紧。”曾经失落两年的容君羡尽管现在大红大紫,但仍然颇有危机感,“再说了,我也没什么穿得这么正式的场合。”
白惟明说:“怎么会没有?明星要出席的场合比我可多多了。”
“那种场合可以找赞助、借衣服,不用自己花钱买的啊。”容君羡眨了眨眼,“你还是公关呢,这都不知道!”
白惟明笑着点头,并不辩驳。
容君羡瞧著白惟明这一身风度翩翩的,自己似乎从未见白惟明这样穿过,不觉问道:“你是去见很重要的人?”
“是的。”白惟明摆正头上礼帽,“可以这么说。”
容君羡又问:“是什么人?”
“你不认识的人。”白惟明说,“这不重要。”
容君羡却嘟囔说:“真的吗?”
白惟明见容君羡这样别扭,还是决定解释说:“不是单独去见任何人,是有一个赛马会。大家都会正装出席,我可不能失礼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