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躲避道:“别过来!”
“别怕,我不伤害你的,我就只是想问你求副药。”游光亮出一个自认为很友善的笑容,却不知这笑容在对方眼中简直瘆得慌。
温见月素来胆小,随便一个山魈野鬼都能把他吓个半死,但因其纯良无害,也从未有魑魅魍魉想加害于他。
“你,你要求什么药?”他躲到药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说,以前宫里有许多妃嫔贵人怀不上龙胎,便会差人跋山涉水上得此仙峰,就为来木仙这儿求一副好孕的良药,一用则灵。我也想求一副孕药,能让男子怀孕的药,可不知仙人有没有?”
温见月有些为难,“这男子怀孕是违背天理之事,我又何来这违背天理之药?却不知——你为何想让男子怀孕?”
游光坏笑道:“实不相瞒,我跟那两位游神是一起来的,他俩是断袖来着,恩爱得不得了,一直想要个孩子,但苦于颜面不好开口,只好差我来悄悄问仙人,是否有良药?”
温见月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你一个凶鬼,怎么会跟游神一起的?再说,两位游神不是那种……他们挺正常的。”
“你过来。”游光冲温见月勾了勾手指,又冲廊道那边扬了扬下巴,“你自己来看看,他俩是不是断袖?”
温见月躲在药架后不敢轻举妄动,游光冷不防把他拽了过来,只见廊前草堂里,云修立正把罗夜生摁在地上,胡乱撕扯他的衣袍,而罗夜生则在甩臂乱蹬,大喊大叫。
“这……”温见月慌忙捂住眼睛,心念非礼勿视。
游光一脸邪笑,“这下你总得信了吧,他俩特别想要孩子,都开始不分场合了。所以呢,这男子孕药你到底有还是没有?”
温见月迟疑道:“药倒是有的,但男子吃了只能假孕,就是有怀孕的症状,甚至能把出喜脉,但不会真的诞下子嗣。”
游光眼冒贼光,“假孕也可以啊!”
“不成,他们若是真心想要孩子,就算服下这孕药,到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更伤心么?”
“不会的,他们就是想体会一下当爹的感觉,生不生无所谓,你快快配上这药,等会儿和日游神的药混在一起,让他喝下去就好啦。”
游光恶劣地算计着,他倒想看看,日游神堂堂八尺男儿,挺着个大肚子孕吐是什么样子,一定会成为全冥界的笑话,哈哈哈……
“这——那好吧。”温见月勉为其难答应了,游光又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照做,等确认无误了才满意离去。
与此同时,云修立和罗夜生还在堂前折腾,不知从哪儿跑来一条蜈蚣,钻进了罗夜生的衣服内。云修立忙扒开他的衣袍帮他找,毛手毛脚的给他扒光了,死活没找到那条蜈蚣,慌乱中好像扒拉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一时间两人都满脸红晕。
事实上,那条蜈蚣并不是真正的蜈蚣,而是游光用一缕头发化的,不出片刻便会自行化为煞气消散。
“那个,你把衣服穿上。”云修立面红耳赤的,起身去到了小院里。
罗夜生坐在凌乱的衣物间,心口噗噗乱跳,也不知是被那蜈蚣吓得,还是被云修立给弄得。小灵猫就在一旁盯着他,似乎也觉得难为情,脑瓜一扭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阁楼内亮起灯火,花丛间虫鸣窸窣,犹如天籁。
经过两个时辰的精心熬制,温见月终于把汤药端上了厅堂。他给云修立熬的一碗鲜绿清香,也给罗夜生熬了一碗,殷红似血。
“不是给他熬药吗,怎么给我也熬了?”
“你体质极阴,日盛时易疲乏无力,此药温补,于你有益。”温见月说话时都不敢直视二人,想着他俩今日在堂中所做之事,瞬间觉得这花香洋溢的草堂都不干净了。
“那谢谢你了。”罗夜生端起那碗汤药,毫不犹豫就喝下了,没什么味道,就是有点腥涩辣喉。
云修立见他喝完,也把自己的汤药一口喝下。
窗外,游光正倒挂在花树上,看云修立把那碗汤药喝完,高兴得荡起了秋千。据温见月说,此药次日见效,他非常期待云修立一早起来就孕吐的模样,想想就刺激。
天已入夜,罗夜生本打算在山林周边夜巡,但不知为什么犯起困来,便想去房内打个盹儿,谁知这一觉竟睡了一整夜,睁眼时天都亮了。
“起来,交班了!”云修立抱着手臂站在床前,对罗夜生这种渎职的行为十分不满。游神无论在哪里巡视,在各自的工作时间内都不得偷懒,若给阴司的人发现了是要重罚的。
“怎么天都亮了?”罗夜生揉着头发坐起来,摸到床头的小乌帽扣在头顶,戴反了都不知道。胃中忽然一阵翻江倒海,他呕了一声,竟吐了满地污浊,把云修立吓了一跳,小灵猫也吓得乍飞起来。
“你怎么了?”云修立忙把他打横抱起来,想去找温见月看看。谁料温见月不在家,还留字条说自己出门采药,过几日再回来。
其实,温见月没有按游光说的给云修立用药,反而把孕药混进了罗夜生的药中,因为他不敢让日游神那样的凶神怀孕。
另一边,游光也发现了孕吐的不是云修立,恼火地去找温见月算账,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人,更是气煞了。
话说温见月就藏在后院里,他把自己泡在水桶里,连夜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晨光一晒还开花了。三人的所作所为他都悄悄看在眼里,只盼他们快些走,别找自己的麻烦。
罗夜生缓了一会儿,精神状态便恢复了,活蹦乱跳的,能吃又能喝。云修立看他面色红润,竟比之前气色好了许多,心想他也许只是喝药吐出了阴秽之物,并无大碍。
晨光普照山林,两人又踏上了去洛阳城的路。
游光悻悻地跟在后面,心想让罗夜生假孕也好,到时候他就四处散布谣言,说日游神和夜游神断袖,还去求药生孩子,败坏阴司风气,看阎王一气之下会不会罢黜他俩的官职,哼!
这边三人刚离开,那边云神又回到了木仙居。他找到院中那棵茂密的大树,问它日游神可是受了什么伤?
温见月见云神回来十分开心,却只能可怜地挥着树枝道:“两位游神都没什么大碍……就是想来我这儿求个孕药。”
“孕药?”云无迹不明所以,甚至有些目怔口呆。
此刻温见月说话不便,只得三言两语概括一番。云无迹的理解就是,云修立和小夜巡恋爱,想要孩子并吃了药,过几个月就要生了!
“我了解了。”云无迹轻叹一声,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不管怎么样,那孩子总算是肯处物件了,他们云氏终于有后了!这般想着,他便化身为鹤飞向云中,打算回天界取最好的安胎灵药。
“但其实他们生不了……”温见月话还没说完,云无迹人影都没了,而他只能苦等日落,水分晒干了才能恢复人身……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好鬼扯放飞自我……
第15章 你这疯女人
洛阳作为九朝古都,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其繁华毫不逊于长安。
洛河穿城而过,画舫运船川流不息,两岸遍布风月场所。在那众多花楼之中,牡丹楼也算颇有名气。这里的姑娘姿容绝色,能歌善舞,多少达官贵人流连此处,只为寻得一夜风流。
两个游神来到牡丹楼外,却见大门紧闭,门可罗雀。这种地方虽然白日客人少,但也不至于大白天关门。
“有些奇怪。”两人直接透门而入,游光也跟着进去了。进门后还是没看到人,偌大的花楼冷冷清清,每间房门都紧闭着。但能看到房内有人影晃动,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云修立狐疑地看向游光,“这是怎么回事?”
游光摊了摊手,“我可不知道,我之前带鬼来埋尸的时候,这里可热闹了,到处都是买醉的风流浪子。”⊕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三人穿行在回廊里,罗夜生好奇地把头伸入一间房内,脑袋毫无障碍地穿进了门纱。几名衣着暴露的姑娘正挤在床上,见房门被一阵阴风吹动,愣时吓得抱做一团。
“奇怪,她们应该看不见我吧?”
“非礼勿视你懂不懂?”云修立一把将罗夜生拽了出来,心想这货也不害臊的,万一房间里有人在翻云覆雨呢?
游光带两人来到了舞池前,只见歌台上空悬着红绸带,台上陈设着琴瑟钟鼓,四周碧池环绕,莲影浮动。
“他的另一只手臂就在这里。”游光指着水池一角,此处是女子聚集的重阴之地,自然是埋尸的绝佳地点。
云修立这便抽出斩刀,准备把尸骸挖出来,游光忙劝阻道:“等下,此刻太阳还没落山,你若把尸骸挖出来,恐怕一经光照就会腐烂,还是等入夜了再挖吧。”
“免得挖出来烂了,还要说我耍你们。”游光言又补了一句。
云修立便和罗夜生在堂前坐下,耐心等待天黑。
见桌上的果盘里有葡萄,罗夜生随手摘了一颗就扔嘴里,谁知嚼了两下就一阵作呕,却什么都没呕出来。云修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一路呕个不停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吐。”罗夜生难为情地擦了擦嘴角,怀中小灵猫探出脑袋来,似乎也很纳闷他的行为。
游光躲在一旁石柱后偷笑,心想等他肚子大起来你就知道了,日游神搞大了夜游神的肚子,这绝对是冥界今年最劲爆的话题!
这时花楼大门打开了,鸨母招呼一群人进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道人,他身着黄大褂,头戴莲花冠,一手握拂尘,一手举桃剑。身后还跟着六名青袍小徒,分别拿着各式收鬼法器。
“瞧这阵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罗夜生叹道。
“一群江湖术士,半瓢水而已。”云修立鄙薄道。
鸨母一回来就哭天喊地道:“咱这儿闹鬼可凶了,接连有客人暴毙,再闹出人命还怎么做生意啊!道长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放心,老道来此,保证斩鬼除魔!”老道士信心满满,吩咐徒儿们赶紧去贴符箓,布置捉鬼禁阵。
“原来是闹鬼了,难怪这么冷清。”云修立和罗夜生就在一旁看着人们忙活,号称道行高深的道士丝毫没发觉他们的存在。
罗夜生似想起了什么,扭头对一旁的游光道:“你要不先避避,万一他们待会儿捉鬼,把你也捉了怎么办?”
游光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是名声赫赫的凶鬼,岂是这群凡夫俗子能敌的,要捉我至少也得阎王出马!”
云修立翻了个白眼,“狗掀帘子,就指仗着嘴。”
一个时辰之后,太阳即将落山。道徒们在花楼内贴满了符箓,还用红线铃铛布好了禁阵,只等着厉鬼们自投罗网。
光线渐暗,花楼内掌起了灯,灯火摇曳不定。
云修立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