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是皇后的母家,他们还能亏待三公主不成。
不得不说, 这王家二房,是整个王家最没眼力见的,脑子也不太好使, 因而向来也是最不受待见的。
这王勒很可能也是看到了他二叔的遭遇,所以才汲汲于功利,城府愈深。
因此这王宇看见三公主属意苏瞻, 如何能善罢甘休,甚至提出了这么愚蠢的主意。瞧见三公主竟然站出来替苏瞻说话了,自是越发对苏瞻不满,但对三公主还是一副讨好道,“表妹,你这么袒护这个男人作甚?”
说着又对苏瞻嘲笑道,“是男人就该站出来光明正大地较量,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他这副虚张声势、故作气势凛然的样子,配上他那副外表,若是不了解的人,还真容易被欺骗。
苏瞻也不是一般人,压根不走寻常路,还真就躲在三公主身后不满回道,“王公子这就好不讲道理了,我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我又不傻,凭啥和你比试拳脚功夫?”
“再说三公主这样的女中豪杰,自是比一般儿郎都要厉害,躲在三公主身后也不是丢人的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沈初觉得他这好友也真是当世一朵奇葩了,这世间男子都将自己那点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没想到苏瞻竟能毫不在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偏偏三公主还偏就喜欢他这样的,这真叫什么锅配什么盖吗?不由想到了在现代网上误入过的版块,什么第四爱女强男弱之类的,他摆摆脑袋,被自己想法雷了一遭,赶紧驱除这种危险的想法,心道苏瞻也就是坦诚点罢了,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皇后在座上看得也是甚为无语,一边觉得苏瞻如此性格,如何配得上她的宝贝女儿,一边又觉得偏这样的性格,她这女儿是定不会受苦的了。
其实对皇后来说,还有另一重缘由,若苏瞻是旁人子弟,她首先定是不满的,如今还会犹豫,却是因为杨太妃的缘故。皇后对杨太妃这个姨母还颇为感念,因而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想对苏瞻做得难看。
在座诸人各怀心思之下,三公主已经先发制人,率先向王宇发起了攻击。
众人不由大为惊叹,没想到三公主身手竟然如此利落,相反原先叫嚣得厉害的王宇倒狼狈不堪、左支右绌,在三公主手下压根没走过三招,就被击倒在地了。
皇后出声道,“长乐,看你个姑娘家的像个什么样,还不快坐到自己席位上去。”
三公主朝自己母后吐了吐舌头,经过苏瞻身边时又偷偷瞅了他一眼,转眼又是一副小女儿情态。沈初坐一边觉得都快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了,这两人恋爱的酸臭味不要太明显,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和在现代那些谈起恋爱来就看不到其他的小年轻完全没啥两样。
苏瞻也回到了自己席位上,接下来整个人都是一副飘飘然的状态,嘴角带着微微上扬的傻笑。
有了王宇的前车之鉴,其他人心里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出来叫嚣了,他们可不想当众被三公主下面子。再说三公主只有一个,在座还有那么多高门贵女,能娶一个回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而又都暗自心思活络起来。
而在座女子更是如此,三公主先将苏瞻定下了,她们心里倒偷乐得不行。本来喜欢苏瞻这款的就不多,但是三公主是个劲敌,尊贵的身份摆那,谁也不敢越过去和她抢。
虽说吕婉在沈初那碰了钉子,但不少女子还是不肯死心,她们也没听清两人说的什么。初次之外,还有不少对李狄有意的,但是五皇子看起来更是生人难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们也不敢轻易上前。
因而场面氛围一时有些诡异,在座的公子哥们一边给这些小姐献殷勤,这些小姐们也不肯表态,就那么吊着她们,眼神心思却又不断往几位皇子和沈初那瞅。
这时皇后迤迤然道,“秦王殿下年纪也不小了,在座许多大家闺秀,都是云梦数一数二的姑娘,可要抓紧机会才是,要不然可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在座对李狄有意的小姐们纷纷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好像说的都是她们一样,让沈初看得实在牙酸。
宴席歌舞节目都表演得差不多,皇后也只是尽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在座无不是大家贵女,她也没真想让李狄娶这么一个女子回家,不是给他们自己添堵吗。
又过一巡,皇后一脸倦态道,“本宫上了年纪,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啦,在这你们也拘束得很。”
“张嬷嬷在这看着,本宫先回去了。”
众人起身恭送皇后。
皇后离席后,众人也不必再被拘在一处了。沈初和苏瞻终于将手边的螃蟹啃完,也离席去净手。
这御花园在后宫,他们自是都没来过,而且身为男眷,也不能随意在后宫行走。只是去的时候有宫人带路,出来时结果发现那宫人不见了。
两人有点懵逼。
只能按照记忆往回走,结果也不知道哪里除出了差,越走越远,周围景色看着越来越不像,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苏瞻一脸不可置通道,“沈兄你竟然不识路的吗?”
沈初无语道,“这么惊讶作甚,你不是也不识路的吗?”
苏瞻悄声嘀咕:“太破坏沈兄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了,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沈兄满头黑线,“你滤镜太重。”
苏瞻满脑袋问号,沈初也不想和他多作解释。
两人不知怎么来到了湖边,来时是没见过的,沈初道,“我们还是别走了,感觉越走越远,还是先到那处亭子等着好了,自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来寻我们的。”
苏瞻觉得也挺有道理。
这亭子建在湖边,掩映在花木草丛之中,若非特定的角度,还真很难注意到。
两人瘫在亭子里的长椅上,一面环湖,一面尽是花木,倒是分外清净,景致也十分不错,无人来打扰,也无人能注意到他们。
沈初舒服地叹了口气道,“你瞧这地,可不比那宴席上舒服?”
苏瞻打趣道,“怎么,那么多小姐的仰慕,沈兄还无福消受了?”
沈初也不示弱道,“哈哈哈,哪有子明今日收获大,像是这一遭,你和公主就定下了,我合该恭喜你才是。”
苏瞻没想到沈初竟然脸皮这么厚,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招架不住,干脆讨饶道,“得,我怕了沈兄你了,莫要再拿我和公主的事打趣了,我也不说你和秦王殿下的事了好不好?”
沈初略一思量,觉得可以考虑,两人暂时达成和解。
难得偷得片刻闲,两人啥也不想,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沈初将自己巡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番,又说到了鸿胪寺后亲眼瞧见刘寺丞和皇甫寺丞扯皮的景象,笑道,“你是没看到,那情景和菜市上吵架的大妈也没两样了。”
苏瞻奇道,“皇甫寺丞那么高冷的还会吵架?太常寺的一帮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吗?”
沈初摊摊手,表示他也很无奈。
苏瞻:“翰林院倒是很单纯,每天就是整理典籍之类的,时不时会被陛下召去讲解书义。”
沈初:“等今日过后,陛下定也知道你拐走了三公主。天下谁人不知陛下最疼几个女儿了,我看你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有点难过了,做好接受陛下磋磨的准备吧。”
苏瞻不禁全身抖了一下,一脸苦瓜相地看着沈初,“沈兄,能不能求求你别提了,本来我就是一时冲动不管不顾地表了意,你现在说的这些我一个一个的都惹不起啊,感觉像无数座大山摆在面前一样。”
沈初不禁也有些同情他,安慰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像很适合你现在的境遇。”
苏瞻一脸求知欲地看着他,“哪句话?”
沈初:“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是不是和你的境遇再像不过了?”
苏瞻一脸苦笑,“气势倒是挺足的,只是我可没这个气魄。”*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沈初勾住他的肩膀,“小宇宙也能爆发大能量,担心什么呢。”
苏瞻勉强笑了一下道,“也不知道沈兄你哪来这么多神奇的话。”
沈初撇清道,“这些话可不是我发明的,都来自于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
苏瞻:“得了,越说你还越来劲了。”
这时,这人只听到旁边掩映的话从来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道男声传来,“小煦,你莫要生气了,我不是没有接受杨姑娘的花吗?”
另一道似嗔似怨的声音传出来,“不久你就要到凉州去了,去之前你母亲定想给你寻门亲事,最后还能抱个大胖小子,你能不听吗?”
沈初和苏瞻两人面面相觑,一脸又赤鸡又八卦的表情,从这话里他们不难听出这两人就是冯京和邓煦。其实他们之间,也不算秘密了,冯京一直对邓煦很纵容维护,那种相处的感觉,只要多接触几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跟沈初和李狄之间一样。
但是碍于两人身份,再加上都年少,小辈们没人敢当面直接说破,长辈们也只觉得是一时玩乐罢了不以为然。
冯京声音低沉道,“我给你说过了,我不会娶亲的。我大哥都有了几个孩子,我父亲母亲也不差没孙子抱。”
邓煦又轻声嘀咕了几句,沈初和苏瞻两人也没听清,总归就是抱怨撒娇一类。
冯京又哄道,“我会很快回来的,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
两人又腻歪了一番,然后明显亲热的声音传来,再两人便就离开了。
苏瞻和沈初大眼瞪小眼,“我们两人在这里听墙角是不是不太厚道?”
沈初也很不好意思,没想到迷个路偷个闲,还能遇到这种现场直播,但还是不能丢了场子强撑硬气道,“我们先来这的,谁知道会遇到他们两个啊,要是直接出去,他们肯定更不好意思。”
苏瞻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转而又一脸神奇道,“啧啧,没想到你们男子和男子谈起恋爱,比和女子谈恋爱还要腻歪。”
“更没想到,这冯京平日里看着冷冷淡淡的,竟然对邓煦这小子这么好。”
“依我看,邓煦才是最好命的,出身富贵命,父母兄长宠爱,还能遇上冯京这么好的人,百般宠千般疼的,这要是换成女儿身,得是人生赢家了。”
沈初满头黑线,“没想到你这么八卦,你管着许多做什么。”
“冯京要去凉州了吗?”
苏瞻点点头,“听说漠北一带胡人有异动,好像是出了个强大的首领,将各部落都收归统一了,朝廷需要有所准备。”
沈初点了点头。
两人又扯了几句西北形势,只听同一片花木丛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初无奈道,“这又是谁啊?”
这时只听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小庄,你跑来这菊花宴做什么?是要和本宫赌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