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要做什么要去哪,都要记住,我苏忘离都是你的师父,蓬莱永远是你的家。”
这话在苏忘离看来没什么,他不会轻易收徒,自然也不会轻易休徒,成了他的徒弟,那便一生都要做他的徒弟。
可柳彻寒听完这句话,不知为何眼眶竟湿润了,他抽了抽鼻子,嘴角勾起,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
或许吃过太过苦,受过所有人的冷言恶语,本以为对一切都不在乎了,可此刻突然有个人问他好不好,问他要不要紧,叫他不要再撑着的时候,心中憋了太久的委屈,在这一刹那全部迸发。
哪能不在乎啊,只不过不愿再伤心罢了。
“徒儿谢过师父。”
一字一句说的珍重,说罢不再有一丝犹豫,转身走出房间,他怕再多停留一刻,便会舍不得。
御剑飞离蓬莱时,他曾觉得自己定不会有任何感觉,可真到了这一天,心中倒生出千丝万缕的感慨来。
他想,以后不会再见了,从此,不管是阳关道亦或是独木桥,都不会再与他们相见了吧。
柳彻寒走的这样悄无声息,以至于景湛一连将近半月没见到他,才肯问苏忘离。
苏忘离这才相告,轻描淡写道:“他早就离开了。”
“离开?那死疯子不是一直都缠着师父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了?”
苏忘离摇摇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他自己的事,别人不愿说,我们也不用知道。”
眼看自家师父又要开始云云众生,讲些大道理,景湛眼疾手快,立马低头将那两瓣柔软的唇堵上。
.......
入夏后的夜除了热以外便多了潮,一吻下来,两人皆满头大汗,四目相对之时,眸中视线相碰撞,两人皆动了情,景湛将心爱之人拥进怀里,抓住他一只手朝自己抚去。
苏忘离憋得晕头转向,眼眸中多了层朦胧雾气,嘴边未及时吞咽的口水流下,于月色之下闪出晶莹水光,直到细腻的手掌触碰到......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得又动手摸了摸,只听耳边呼吸声加重,搂住他的那只手臂骤然收紧,捏住他手腕的手更加用力。
“师父,你真是勾人不自知。”低沉且磁性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热浪般的呼气喷在他耳廓之上,带上密密麻麻的酥痒。
轻轻捏两下,苏忘离才知道是什么,一张脸立刻刷——得涨红,那双狐狸眼眸里满是水汽,一双眼尾如同染了胭脂一般,红得直挠景湛的心。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两人确定心意已经那么久,刚开始亲亲抱抱倒还可以,如今却越来越满足不了,他渴望更多,想要苏忘离的一切,可苏忘离的伤才刚好,身体本就虚弱,若是这样来的话,必定会伤到他。
他不想苏忘离受伤......
不想他再受一点疼了......
“景湛,你,你......”苏忘离害怕,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什么。
形状实在太大,大得骇人,强烈的压迫感使他胆颤不停。
“师父,你,你帮帮我,帮帮我可好?”
他的声音低哑,却又诱惑至极,附在苏忘离耳边扰其心神。
苏忘离颤颤巍巍的不再抵抗,通红着脸小声问了句:“怎么,怎么帮啊?”
......
......
......
景湛生怕他的头撞上床头,眼疾手快将人揽进怀里,本想带人去沐浴,谁知苏忘离已然睡过去,亲了亲他满是汗水的脸颊,将人轻缓的放躺下,搂着精疲力尽的苏忘离,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第六十五章 仙君救徒
两人便在这蓬莱山过了几日神仙眷侣逍遥自在的快活日子。
景湛自那晚也没再回过自己房间。
苏忘离每夜被景湛求着缠着弄上几次, 搂着睡到天明, 再从榻上耳鬓厮磨一番, 才肯将他放下床。
这些时日,苏忘离每日都被景湛盯着吃饭, 一日三餐一顿不少, 因此苏忘离身体恢复的快, 没过几日那惨白的一张脸终于带上些血色, 在景湛看来更是秀色可餐。
虽说蓬莱山不缺吃食, 可也没什么好吃的点心, 景湛眼见着苏忘离一日日好转,清汤淡粥喝的一日比一日少, 便知道, 他师父馋了,想吃红豆枣泥馅的米糕了。
这日一早起来,等苏忘离收拾好,便御剑带着苏忘离去了蓬莱山下不远处的津盐城,那里有蓬莱的庇护, 自然是比外面要安乐祥和。
苏忘离穿戴好便被景湛拉走,直到站在他的佩剑上, 才反应过来。
问道:“你何时将御剑学会了?”
景湛等的就是这句话,苏忘离刚问出口,景湛便立刻回答。
“师父昏睡时我闲来无事做, 便将御剑术给学了, 只用了两个时辰。”
专门强调了两个时辰。
苏忘离哪能听不出自家徒弟话中意思, 也不像往日那般端着架子,抬手摸上景湛的后脑勺,靠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是是是,景湛最厉害了。”
声音轻柔舒缓,连景湛都没想到苏忘离这次竟毫不吝啬的夸赞他,一时间分了神,脚下佩剑开始四仰八歪,差点儿将两人给甩下去,还好苏忘离发力稳住,不然刚好的身子,又要被摔出个什么别的毛病。
景湛也发力将佩剑稳好,苏忘离这才收力。
站在景湛身后怒道:“果然不经夸!才夸你一句便得意忘形了?”
声音恢复至原先的冰冷,凉的景湛一个激灵,立刻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只是......没想过师父会这般夸我,一时间愣了神。”
其实苏忘离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装装样子吓唬他。见他这么胆怯的模样,没忍住轻笑出声,声音清脆悦耳,听的景湛心动。
现在的师父,像极了百年前渡悲寺中的他,无忧无虑。
御剑要比轻功快太多,还没半个时辰,两人便到了津盐城。
这座小城可是景湛朝思暮想茶饭不思都想来玩玩的,毕竟醉香楼这么个瓦子在这呢。
不过现在他有了苏忘离,那些个什么雀莺香粉,他早就没了兴趣,想着往边上白衣瞧了眼。
如今他最有兴趣的,就在他身旁。
还是清晨,小城中就熙熙攘攘,早餐摊铺和一些吃食铺子为了多赚上点银两,一大早便开门迎客,只见一家又一家人群纷纷,清香伴着热腾腾的白气从人群上空飘出来,好不热闹。
选了家点心铺子,景湛便让苏忘离选些甜食。
不出意外,苏忘离果然选了红豆枣泥米糕,景湛问还要不要些别的,苏忘离摇头拒绝,毕竟他想吃的就只有这一样。
“那就多买些,省的师父嘴馋。”景湛将苏忘离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两人虽衣袖宽大,可遮住两只交缠的手,但苏忘离毕竟要面子,生怕被人瞧见,想要抽回手,却被景湛抓的更紧。
“老板,来两包红豆枣泥的米糕。”景湛唇角蜷着笑,欣喜的朝老板道。
“哟,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红豆不好蒸,需得再蒸些时候,您二位要不选些别的?”老板满脸歉意道。
“不用,我们等一会。”反正也闲来无事,苏忘离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也不急着回去,再说这半个多月来好不容易下回山,散散心也是不错。
老板见二人有意要买,便不再劝,立刻进铺子去催。
两人坐在旁边早餐摊铺的凳子上,瞧薄雾氤氲的清晨,耐心的等。
“听说了吗,琉山雪潭的玉琅长老今日便要手刃自己的徒弟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听说了!前几日就听说了,据说是把下山除妖的两个师弟给害死了,都被赶出去了还敢溜进玉琅长老的房间要将自己师父给杀了。”
“杀师父?玉琅长老可是如今琉山雪潭的一把手,暮掌门不是抱病闭关,将所有事情都交给玉琅长老打理吗?”
“唉,杀师害同门,这可是大罪啊。”
“听说玉琅将他手脚都打断了,吊在大殿前,算着日子,也有三日了。”
三日?
三天前,那不正是柳彻寒离开的时候?
苏忘离仔细听着旁边那桌人闲谈。
自听到琉山雪潭这四个字,便心中不安。
现在仔细想来,柳彻寒当时为何要那般对他,与他诀别?
“看样子也快到时辰了,据说要按琉山雪潭的规矩,一根一根将其肋骨剔除。”
“哎哟,想想就......嘶......我这肋骨都跟着疼。”
那人说这打了个寒颤,一脸的苦涩样。
“哎,真是造孽啊,这玉琅长老的徒弟,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记得当初柳千山要归尘,闹的可是人尽皆知,现如今他的师弟柳彻寒又杀害同门,啧啧啧,琉山雪潭里也不安宁啊。”
“!”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皆是一惊,不过景湛惊的只有柳彻寒,可苏忘离惊的却是柳千山与柳彻寒竟是师兄弟,还一同拜于那所谓的玉琅长老门下!
苏忘离立刻起身,看向景湛,景湛自然懂他的意思,凝神念咒,召出佩剑。
“客官,您要的米糕做好了......”老板拿着两大包油纸包走出来,话还没说完,便呆在原地。
只见两人从众目睽睽下御剑,朝北方飞去。
琉山雪潭处昆仑山之巅,本已入夏,可昆仑山依旧白雪覆盖,于炙热灿烂的阳光下映出无数光晕,如同一座冰封琉璃宝殿。
可这座圣洁庄严的大殿前,竟吊着一人,他蓬头垢面,无力垂着头,瞧不清面容,身上那袭青衣被折磨的破烂不堪,鲜血浸透大半衣物,双手双脚皆往下耷拉着,看上去违和极了,像是独立开来,根本不属于他。
明明还是晨早,大殿前便洋洋洒洒排满了弟子,不光是琉山雪潭的仙家子,大门前还挤了一堆山下来看热闹的。
人都有好奇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想凑个热闹看场戏,更何况是这么大件事。
谁不想瞧瞧这个杀害同门欲要杀师的仙家子长什么模样?又有谁不想看师父惩戒孽徒的呢?
这里可比那些瓦子看台上的戏有意思多了。
未停多时,乌央的人群又立刻沸腾起来,只见庄严肃穆的大殿里,走出一袭青衣,他走的不紧不慢,直到他出了大殿,暴露于晴天白日里,殿外的沸腾声更大了。
这人便是大家口中的玉琅长老,本以为长老应该是满头华发,鬓胡皆白的老翁模样,可谁知这个玉琅出来了,众人看清了,皆是倒吸口凉气,竟被他的模样给吓住了。
面前这人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虽看上去比这些弟子们要大些许,可却不是老翁模样,身材挺拔,一袭青衣衬的他眉目清秀,虽不是什么五官精致模样,但气质风度足以让人无法忽视。
这位玉树临风的琉山长老,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