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社会里，当然像人了。”
赵樵声笑笑，喝了口啤酒，没解释他其实不是因为狸圆的种族发呆，而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自己身上有魏延川的味道。
小黑鸟蹲在桌上，狸圆撕鱼肉给它吃，胖鸟尤不满足，时不时从魏延川筷子上叼块花甲肉。
它一边吃肉，还一边不断的扭头看啤酒。
赵樵声：“它是想喝酒？”
魏延川一口拒绝：“这个不行，烧烤可以喂它。”
小黑鸟失落，不靠谱的赵天师不想自己废脑子了，直接问：“它也是妖怪吗？”
狸圆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的扫了眼魏延川。
魏延川摇头：“它不是。”然而他也没有说小黑鸟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他们：“魏延川？赵樵声？”
两人闻声回头，看见卢苇提着一袋子炸串走了过来：“身体好了？”
魏延川拖了张椅子出来请她坐：“好了。”
一张方桌，就剩最后一边没人了，卢苇没坐，直接问：“那约个时间？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魏延川点头，把往炸串那边蹦的小黑鸟抓回来：“今天晚了，要不明天上午？”
“行，”卢苇很干脆的答应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一根炸串，试探的往小黑鸟嘴边凑，“它能吃这个？明天几点？”
魏延川松了手，任由小黑鸟一口咬上炸串：“不耽误你时间，9点吧，到我店里还是去你那里？”
“到我那里，我给你发地址。”便利店监控太多，张闵泽还是少被监控捕捉到比较好。
赵樵声抬起头：“说起来张闵泽呢？”
“在家里。”
“你一个人出来？”赵樵声回想着张闵泽身上的那股违和感，“你不怕他跑了吗？”
喂小黑鸟吃东西的卢苇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和便利店里投喂肥啾的女生们一样的笑容。听见赵樵声的问题，她脸上的笑容倏然一收，露出个心里有底的表情：“要跑的话，早就跑了。”
烧烤上桌，魏延川再次招呼卢苇：“一起吃点？”
卢苇给小黑鸟投食完毕，不打算多留，抽了张纸巾擦手：“我不打扰了，明天上午见。”
赵樵声挥挥手和她告别，余光瞥见魏延川在终端上付烧烤的钱，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游民是没有终端的，卢苇没有线上支付手段。
但很显然，她这几天过得挺不错，完全不缺钱用。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这里可以用代币？”
代币是实体货币，不公开发行，一般用在连终端讯号都要遮蔽的管制区。游民会有不奇怪，奇怪的是VT-79能用。
在管制区外能使用代币的只有一个地方：“这里是避风港？”
游民、猎人、海盗，或者有着特殊使命不方便暴露身份的人，会尽可能的减少终端的使用。
但为了打破避难所、种族、九席之间的隔阂，为了长治久安，议会大力推动万物互联，目前所有人的生活都已经离不开终端，尤其是消费，不管是多偏远多落后的地方，也都全部实现了线上支付。
允许不联网、不记名支付的，方便藏匿的地方，被称为避风港。
赵樵声灌了一口酒，顾不得还有个狸圆在，压低声音问魏延川：“你在避风港开便利店？”
避风港躲的是议会，而便利店是议会的眼睛，在这里开店危险性非常大，避风港便利店老板的死亡率和常年花样作死的猎人差不了多少。
“给你做这个安排的人还要不要点脸？”
赵樵声被要求退二线是因为受伤，换了清闲的岗位工资待遇反而涨了，很明显是荣养。
魏延川没犯错，同样是受伤换岗，为什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心理测评没过，不更该放在和平的环境里吗？
魏延川笑了下，表情有点微妙：“我自己选的。当初我拉了张表，这家便利店是营业额最低的那一批。然后我查了查VT-79，安置空间，营业额低正常，想着很清闲，我就过来了。”
赵樵声的声音里压抑着火气：“你不知道，审批的人会不知道？他们都不劝你？”
“劝了，但我没改。当时我一心想回工程队他们不让，加上状态不是很稳定，就倔上了。”魏延川咬着烤串，垂眼往下看的时候，睫毛的阴影形成一个漂亮的扇形，和内眼角下方三角形的小小阴影区呼应着，勾勒出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睛，“你也知道我有点背景，选这里没违反任何规定，上头的人也不敢随便改我的志愿。”
他抬起眼，咽下嘴里的东西，冲着赵樵声笑起来：“既来之则安之，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赵樵声没好气：“你是有自虐倾向吗？”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魏延川拿纸巾擦手，慢条斯理的动作里仿佛带着份深思熟虑，“不存在真的简单的工作，也不会有完全没可能成功的专案，全看你有没有能力，肯不肯投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直接后天来看，我不造我明天啥时候能到家……
第14章
赵樵声拿了根烧烤往魏延川手里塞：“就怕你投入过头了，当时我到你们办公室，哪次不是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人？”
魏延川接过烤翅：“如果不是忙不过来了，谁敢让你亲自到我们办公室来？”
他突然抬手抓住了啤酒瓶，暗戳戳的想和肥啾分一口酒的狸圆讪讪缩回手。
一半是因为试图偷酒被抓包，一半是小动物的敏[gǎn]让他觉得不适合再和另外两个人待一桌子，狸圆抓着肥啾跑回了对面自家店里。
赵樵声状似闲聊，往卢苇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是怎么会和她做上生意的？”
“上任老板留下来的渠道。”魏延川咽下了嘴里的肉才说话，“我再往深里挖了挖。”
“挖出什么了吗？”
魏延川转着手里的烤翅，没再下嘴，盯着它看了几秒，才回答：“有。”他说，“虽然不是从她那里得到的答案……但我知道那次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了。”
地球上的专案都是保密的，被强制退队的两人没法再接触到任何相关资料。
赵樵声看他：“你……”他软下声音，“你放不下，所以心理测评才一直过不了。”
魏延川扬起嘴角，是个讽刺的，锋利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把刀，刀尖指着他自己的心口：“我是队长，是总工程师。当初那场事故死了那么多人，连理由都不知道，我过不了我自己这关。甚至我当时也很清楚以自己的状态肯定是回不了工程队的，一心想回去，不过就是想知道缘由。”
赵樵声凝视他，魏延川却躲开了，不肯和赵樵声对视。
赵樵声问：“你现在知道了理由，然后呢？你就能放下了吗？”
魏延川维持着那个笑容，小吃街昏暗的光线下，赵樵声仿佛看见那把刀扎了进去，有血汩汩的淌出来。
“不能，”魏延川说，“我放不下。”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线⑦阅⑦读⑦网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传⑦
赵樵声叹了口气，灌下去半瓶啤酒：“所以那次事故到底是什么导致的？”
“原因……你已经看见过了。”
老城区的街道九曲十八弯，在某一弯的转角处是片同样陈旧的居民区，在这旧居民区的某栋某室内，卢苇坐在同样有些年头的沙发上：“所以我船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小小一块石头？”
“谢谢。”同样坐在沙发上的魏延川接过张闵泽给客人倒的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那是大裂缝深处的矿石，辐射很强。因为是辐射源，所以研究者直接喊它‘源石’。源石的辐射会导致定向变异，所谓的定向，就是将你原本就拥有的特殊能力扩大化。”
在学界有一种说法，无论是天师的灵力，异能者的异能，还是混血的特殊能力，甚至是非人种族的天赋技能，都能在基因上获得解释——一段特殊的基因片段。
这段特殊的基因，同样也是普通人丧尸化后会改变的那一截片段。
源石的辐射.精准的作用于这段特殊基因，于是卢苇船上的人除了张闵泽都中招了。
“目前没有任何材料能遮蔽源石的辐射，辐射的有效半径在5米左右。”魏延川抿了口茶，“辐射的效果是一次性的，第二次再遇上就能免疫了。”
卢苇问：“为什么张闵泽没事？”
张闵泽和卢苇坐一边，魏延川抬头看了下他，后者回了个没什么含义的微笑。
魏延川收回视线，余光却瞥见赵樵声在看自己，于是也看了他一眼。
赵樵声移开了眼神，那次事故工程队死了不少人，但都是外力致死，没有辐射什么事。这和魏延川说的事故起因是源石从逻辑上说不通，对方还隐藏了最关键的一点没告诉自己。
魏延川淡声说：“两种可能，他接受过辐射，或者他正好是不受辐射影响的那类人。”
赵樵声静静听着，脑子里疯狂分析。魏延川知道源石有辐射，却揣着就走，证明他知道自己不会受影响。他也没做任何提醒，就是肯定赵樵声也不受影响。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魏延川知道自己和赵樵声之前已经受过辐射。
然而赵樵声完全不知道源石这玩意儿。他本人不知道，魏延川却清楚，那么只可能是在那次事故里被辐射到的。
很可能魏延川的转化就是因为当时受到了辐射。
辐射的有效半径是5米，工程队的其他人都没事……赵樵声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为什么其他人都没事？魏延川断后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在他五米之内？为什么他一个应该在控制室里坐镇的总工会在最深的位置，还没人跟着下去？
赵樵声产生了一个令自己恐惧的想法：是不是魏延川的什么操作，导致了那次事故？
如果是这样，他知道了原因还是放不下，五年了心理测评还是过不了都统统可以说通了。
没人知道赵樵声心里已经转过了那么多念头，卢苇看了张闵泽一眼，接着魏延川的话说：“那块石头我是在一次宇宙交易中获得的，不存在卡在交易之前把它送来的可能，货主的船也不算大，但他的船员都很正常。”
“也就是说，”卢苇微微向前倾过身体，“他们经历过辐射，知道那是什么，是故意塞给我的。”
“那么之后的海盗肯定和货主脱不开关系，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和我交易的货主是老生意了，他知道我船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魏延川摇头：“很奇怪。如果你船上真的没有特殊货物的话，他们就只剩下借你们的手运送源石这一种可能了，那他们就不该在地球附近发动攻击。”
赵樵声努力跟上他们：“或许他们就是想让游民船被地球卫队捕获，从而让地球卫队也被辐射呢？”
魏延川摇头：“地球卫队每天换岗都要在空间站过安检门，安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