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三人相对,又是相对不言。
兔簪一脸蒙圈,霜翎一脸痛苦,皇后则是一脸愕然。
沉默许久之后,还是皇后第一个发话的:“霜翎,你这是做什么?”
“我……”霜翎咬了咬牙,“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我错了?”皇后不解,“我错了什么?”
霜翎叹气,说:“我都知道了,你要弑君。”
皇后怔忡,半晌,却说:“这怎么可能?弑君对我有什么好处?”
霜翎摇头,说:“对啊!我也想问!就因为你不想做皇后,想做太后吗?真的就是为了权力吗?”
皇后定定看着霜翎,半晌没开口。
霜翎却受不了这样近乎预设的安静,恼怒地说:“如果真的是为了权力,那我只能断了你的权力之路!以免你越陷越深!”
“断了我的权力之路?”皇后苦笑,“所以呢,你宁愿把自己拖下水,也要断了我的权力之路吗?”
“是的。”霜翎认真地说,“我不能让你错下去。”
皇后微微一叹,说:“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获得绝对的权力,要去弑君。如果我身败名裂,再无掌权的可能,就不会弑君了,因此你就打算让我身败名裂,是这个思路吗?”
霜翎心中痛苦非常,别过脸后,沉重地点头。
“噢。霜翎。你觉得我在乎权力吗?”皇后笑了,干净利落地从袖中拔出刀,一把**兔簪的胸膛。
——春日——
兔簪忽然睁开眼睛,头脑一片迷糊。
兔簪拧头一看,蚂蚁答应陪在他旁边打游戏。蚂蚁答应说:“君上,你挂机干什么?”
兔簪愣了愣:“蚂蚁答应……”
蚂蚁答应脸色大变:“君上……我……我不就问一句您为什么挂机吗……您就要降我为答应吗?”
兔簪怔了怔:“你不是答应?”
“我是您的贵人啊!”蚂蚁贵人嘤嘤嘤起来。
却正是尴尬,听得角落里皇后轻轻嗽了两声,原来皇后一直站在角落,没有说话。蚂蚁贵人赶紧拜见了皇后。皇后见他现在那么尴尬,便说:“你先退下吧。”
蚂蚁贵人赶紧手脚并用的快速爬走,大概觉得,只要自己跑得足够快,降为答应的旨意就追不上他。
皇后对兔皇说道:“君上还是应该多尝试新的东西,不要沉迷游戏。”
兔簪猛地一瞅脖子,上面挂着两颗珠子,还有一圈如狐狸咬痕的红色胎记。
第50章 大结局
兔皇倏忽站起来,嘴里喊着:“霜翎、霜翎?”
霜翎忙从外头走进来,也是脸色发青的。
皇后看着霜翎的脸色,关怀地问:“霜翎总管,你的脸怎么了?”
霜翎凝视着皇后,表情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眼神让皇后莫名感到不安。
皇后的声音放得更柔软,仿佛在试图唤起霜翎心底的柔情:“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霜翎痛苦不已,半晌抱头痛哭:“日妳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皇后怔了怔,惑然望向兔皇,说:“君上,您知道霜翎怎么了嘛?”
兔簪见霜翎如此伤心,也实在很难隐瞒心内的情绪,恨恨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皇后一脸不解。
兔簪正想迫近皇后,拎起他的领子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伤害霜翎。可是,兔簪又想起自己上个轮回惨死的经历,不免对皇后产生了一点忌惮。
皇后那手起刀落的功夫可真不赖。
兔簪这个只懂游戏的死宅男可一点都打不过。
于是,兔簪干咳两声,按下心底烦躁,只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负责安抚霜翎。”
皇后虽然不太放心,但也不好在兔簪面前表现得和霜翎太过亲密,便点头离去。
霜翎仍跪地抱头痛哭。
过了一会儿,霜翎才哭够了,只说:“我还是阻止不了——”
“这不能怪你的。”兔簪把手搭在霜翎肩头,“我懂你的痛苦。”
霜翎站起来,在屋内踱步。经过一场痛哭,泪水不但洗刷了他的眼睛、也冲刷了他的头脑,让他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霜翎拍了拍脑门,略带感慨地说:“在上一个轮回,皇后说了,他不是为了权力才这么做的!”
兔簪也想起了皇后的最后一句话“你觉得我在乎权力吗”……
“这是个疑问句啊。”兔簪半信半疑的,“说不定他真的就在乎权力。”
“不、不是的!”霜翎握住兔簪的肩头,力度大得让兔簪肩膀发痛,“我觉得他是在乎我的!”
兔簪笑了,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好解决了。”
“为什么?”霜翎疑惑地看着兔簪。
兔簪回答:“既然他最在乎的是你,那只要告诉他,我和你是一条命,他不就不会杀我了。”
“这……”霜翎噎住了,“这……我怎么没想到呢?”
兔簪思忖半晌,说:“该不会你从来没告诉过他你的真实身份吧?”
“这……”霜翎脸上讪讪的,欲言又止了半晌,又说,“天机不可泄露。”
兔簪不觉叹气,说:“可是情侣之间就应该坦白啊!说不定,你要是据实相告,他知道你我同命,就不会对我出手了。”
霜翎想了想,却对兔簪说:“那你觉得我现在告诉他,来得及吗?”
“可以试试。”兔簪说。
霜翎忙拉着兔簪前去皇后寝宫,却被告知,皇后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兔簪便又与霜翎一同去了勤政殿,但见殿外站着几个侍卫。兔簪信口问道:“殿内除了皇后,可有别人?”
侍卫答道:“皇后正在接见活抓蝙蝠岛作祟的恶灵的大功臣。”
“蝙蝠岛的恶灵?”兔簪怔了怔,“抓了?”
侍卫点头:“是的,是个狐狸精抓的。没想到,狐狸精有这么高强的功夫啊!”
“是个狐狸精……狐狸精……”兔簪沉吟半晌,脑中灵光乍现,便高兴起来了,“一定是他。”
霜翎看着兔簪这样欢喜,也大约猜到是谁了。二人便连忙进了勤政殿,只见皇后坐在宝座上,见兔簪来了,便站起来迎接。
但兔簪的眼睛根本没看皇后,一双目光都落在了红衣狐妖身上。
那狐妖手里拎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从神态目光看,自然是狐髻无异了。
兔簪越过皇后,直接走到了狐髻面前,高兴地说:“你把恶灵抓了?”
“早说了,岛上并无恶灵。”狐髻缓缓道,“只是个会做幻象的妖物而已。”
说着,狐髻将笼子上的黑布揭开,但见里头趴着一只大牡蛎样子的怪物。
那牡蛎挣扎着吐着泡泡:“给我水啊……我要干涸而死了……”
皇后只冷道:“也合该你死,竟敢作乱。”
牡蛎却悻悻说:“皇后可急着要我死呢!”
皇后脸色变得阴冷,只说:“这妖物为祸人间,实在不宜听他妖言惑众。”
兔簪却仔细打量这只牡蛎,只说:“这是什么妖物?”
狐髻说:“这是蜃。你们看到的‘鬼’和‘异象’,都是他吐出的蜃气所幻化的景象。”
“肾?”兔簪懵了,“肾气?”
皇后倒算是明白过来了:“是‘海市蜃楼’的那个‘蜃’吗?”
“就是那个。这种妖物极为罕见,生在海里。”狐髻道,“或是在海边也使得,但离水远了便半死不活了。”
现在笼子里软趴趴的蜃确实完美地诠释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兔簪问道:“他怎么会在蝙蝠岛作祟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他在几百年前被东海的龙打伤了,就躲在西陲的海里养伤。最近身子刚养好了些,便上了蝙蝠岛去作祟,想吸食些精魂补身,好让他再次强壮起来。”狐髻解释道,“他与皇后达成了协议,让皇后送他你的精魂,他就帮皇后做事。”
皇后闻言,怒目而视:“你虽是功臣,可也不能污蔑我。”
狐髻不语,只用手敲了敲笼子。
笼子里的蜃翻了个身,便说:“真的!我作证!是真的!”
霜翎忙问道:“那皇后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蜃却说:“这肯定不能告诉我吧?”
皇后脸色微变,拉着霜翎说:“你这样说话,可真叫人伤心呐!难道你觉得我真的图谋不轨?”
若放在前几个轮回,皇后这么和霜翎说的话,霜翎肯定会信皇后的。
但现在却不了……
霜翎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夺权这么做的,那是为了什么?”
皇后脸色黯然,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指责我意图弑君啊!”
霜翎也见识过皇后的嘴**,知道问不出什么,也正是头痛,在室内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狐髻说:“那个老禅师!”
“老禅师?”皇后似不解,“什么老禅师?”
“就是……就是那个在狐山的转生丹鹤!”霜翎想起来了,对皇后说,“你的寝殿里藏着他的照片……为什么?”
皇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你翻了我的东西?”
霜翎大怒:“你还扯这个呢!”
“你为什么翻我东西?”皇后反问。
霜翎被这样质问,恼羞成怒,一拍大腿,指着皇后说道:“老子就是翻了你的东西!你他娘的还弑君呢!谁的罪名比较大?”
皇后淡然道:“我没有弑君,你别胡说。”
“你密谋弑君,还以为我不知道?”霜翎又气恼、又伤心,“你为什么要欺瞒我?”
皇后默然不语。
看来,无论是哪一个轮回,皇后都是属于那种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认罪的性格。
狐髻将笼子放下,说道:“这个,我也问了他了。”
“你也问了?”兔簪很意外,“什么时候的事情?”
狐髻说:“去抓蜃之前,路过了狐山,问了老丹鹤。”
皇后脸色变得苍白:“你怎么会去那儿?”
狐髻道:“当然是因为你寝殿里的那张老禅师的照片。”
霜翎惊讶地说:“你也翻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轮回的事情。”狐髻回答了一句,又说,“我便去了狐山,狐山的禅师倒也痛快,说是皇后曾去求他的仙鹤谶言。”
“谶言?”兔簪极为讶异,“难道,他求到的谶言和我有关?”
“是的。”狐髻点头,“正是如此。”
皇后此刻只感头痛欲裂,挫败感排山倒海而来,扑得皇后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皇后踉跄着跌倒在座位上,垂着头说:“天啊……你们怎么发现得到?难道你们是神仙吗?”
兔簪不得不承认,皇后的计划倒是不容易察觉,兔簪他们能揭破,那真的是开了挂的功劳。
兔簪只得说:“你为了仙鹤的谶言趋吉避凶,才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