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年的话被进来上菜的服务员打断。
这里的海鲜都是当天新鲜空运来的,谢砚吃的螃蟹指的是手掌大的普通螃蟹,服务员端来的是比两只手合起来还要大的皇帝蟹。
谢砚想到霍延年给他留的纸条,霍超有钱超大方霸总,说的好像也没错,
蟹肉有专门的人剔,谢砚没让人动手,吃螃蟹的乐趣之一就是自己动手,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吃这么大的皇帝蟹。
美食让谢砚暂时忘却了自己身在会所里,彻底放松了下来,霍延年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谢砚,一层柔光打在谢砚的侧脸上,卷翘的睫毛留下一排剪影。
谢砚的举动不难看出他是第一次吃皇帝蟹,霍延年盯着他的脸走神了一会,就瞧见谢砚拿着剪刀准备上手。
“等下!”霍延年急忙抓住了谢砚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戴上手套。”
皇帝蟹的腿上附着一层类似猕猴桃身上的小绒刺,看着不觉得,但不注意握上去,就谢砚这双又滑又嫩的手,还没吃上口估计就要送去医院了。
在霍延年的指导下,谢砚吃撑了,剩下的蟹肉被拿去做成寿司之类的打包走。
“我去洗手。”虽然戴了手套,谢砚还是觉得手上有股腥味。
“我陪你?”霍延年没忘记谢砚刚进来时的害怕,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
拒绝了霍延年,谢砚跟着指示牌找洗手间。会所的走廊两面贴着暗绿色藤蔓墙纸,布置得像走在幽深的丛林里,会所原本是想营造自然的气息,谢砚却只感觉到了压抑。
偶尔经过别的包厢谢砚可以闻到淡淡的酒味,更让他想到一些不怎么愉快的经历。
洗手间在最前面左拐处,谢砚加快脚步,路过一间门上印着蔷薇的包厢时,门突然开启,谢砚差点撞了上去。
“他姜行什么玩意,以前就是我的一条狗!”伴随着瓶子的碎裂声里面人的叫骂声传了出来。
有瓜吃!
“杜少你少喝点。”
“本少家里破产了,这点酒难道就付不起了吗!”
“他严家不是有钱吗,让严仁诸那狼心狗肺的畜生过来给我付钱!”
谢砚蹲在门后,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又叫又喊的应该是原文里的男配一杜河汶。姜行毕业后去了杜家的公司,杜河汶就是一不学无术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在公司里挂了个职,姜行是他部门下的副经理。
韩茉茉给姜行送爱心便当,被杜河汶看上,追求不遂,想用强的。还好姜行及时救下了韩茉茉。
杜河汶骂的另一个严仁诸是另一个男配,严杜两家是十几年的合作伙伴,父母也都认识,杜河汶追韩茉茉的时候,不知怎么严仁诸也喜欢上韩茉茉了。
知道自己朋友差点把心爱的女人给强了,严仁诸带着杜家的偷税证据,和姜行一起把杜家给端了。
这个瓜很刺激,谢砚消化得差不多了,该撤了,喝醉酒的人没理智,而且杜河汶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砚趁着杜河汶继续辱骂姜行别人劝他的时候,迅速绕着门溜了。
吃瓜不慎也会遭报应,谢砚洗完手出卫生间,喝得醉醺醺的杜河汶迎面朝他走来。
刚吃完对方的瓜低调点,谢砚低着头盯着地上的水波纹瓷砖往前移动。对方身上的酒气太浓,谢砚皱着眉憋气从他身边走过。
“你见到本少爷怎么都不打招呼!是不是看我落魄了就瞧不起我。”谢砚胳膊一疼,被杜河汶抓住了。
这个场面谢砚瞳孔轻颤,他毕业没多久因为专业素质过硬,很得上司赏识,上司经常带他出去应酬。
平时只是饭店吃吃饭,那天谢砚被上司带去了一家有名的会所。客户是个脑满肥肠的老总,谢砚一进包厢就发觉了异样,这家会所有姑娘陪酒,而这位老总身边陪着的不是姑娘,而是个面容精致的男人。
谢砚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他的长相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果然一场应酬下来,他被摸了几次手,差点被灌醉了带走,还好他硬是催吐才没被灌醉。
上司只注重客户谈不谈得下来,哪里会管谢砚的死活,依旧带着谢砚去了好几次会所谈事,每次谢砚都遇到大大小小的麻烦,解决起来真的很累。
感觉胳膊被对方死死地掐着,谢砚手抖了抖,抬起头冷静地和杜河汶对视。
“放手。”谢砚气场极冷地警告对方。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谢砚看菜下碟,杜家揹负负面讯息,杜河汶现在在外面闹事,就算自己动手了,也好摆平,他可以硬碰硬。
“长得一副出卖自己的样儿,装什么装,和韩茉茉那个贱人一样,想上本少的床玩什么欲拒还迎。”杜河汶脚步虚浮,手指指着谢砚,另一手推开扶着他的服务生。
“韩茉茉我碰不得,你我还碰不得到吗。”杜河汶说罢,把谢砚往自己怀里拉。
打一个醉鬼不难,谢砚觉得自己可,他顺势往对方怀里倒去,没被抓住的手掌握拳,眼睛盯着对方的肚子准备抡过去。
一道风从谢砚耳边掠过,有人的拳头比他更快更狠地砸在了杜河汶的脸上。
杜河汶当场捂着脸倒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霍延年一手把谢砚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拨通电话。
“何总你过来处理下你会所的‘尸体’。”
“??!!好的,霍总我马上就来。”
“你等你们何总,有事让你们何总打给我。”霍延年对着一旁吓得哆哆嗦嗦地服务员吩咐,拉着谢砚往外走去。
“对我都敢动手动脚,遇到醉鬼就害怕了?”霍延年搂着谢砚肩膀,终于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可是能在霍延年头上动土的人,怕个屁。”
霍延年还记得谢砚一开始对自己害怕的样子,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温和得很,别人听不清他说什么,听语气只觉得是在哄人。
谢砚顶着被霍延年揉乱的头发上了车,他低头看了看一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笑了。
一个小时前霍延年对他说“有我在不用怕”,遇到杜河汶他依旧习惯自己解决,如果是个厉害的人他甚至会像以前一样,服个软好声好气地和解,原来霍延年的承诺是真的。
“霍年年!”谢砚眉眼弯弯地望着霍延年,眼睛里好像有光在闪烁。
“怎么哭了?他打你了?”霍延年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帕子递给谢砚,“掉头掉头,我回去补几脚!”
“……”???我他妈是在笑呀!
【作者有话说:谢砚:看到你!我眼里有光!
霍年年:泪光!我把谢砚吓哭了!】
第二十四章 你是魔鬼吗
会所之后谢砚对霍延年改观了,不像以前时不时就喜欢和霍延年互怼一下,现在天天笑眯眯地捣鼓他的花。
又是一个晚上,谢砚被接去上钢琴课,现在的课已经开始自己弹了,谢砚理论没好好学,只会弹小星星,于是就更讨厌来上课了。
谢砚无精打采等电梯,电梯门口多了块牌子,正在维修。教室在三楼,谢砚改走楼梯。
楼梯间没有灯,只有安全出口四个字闪着渗人的绿光,谢砚扶着扶手爬了一层。拐弯处唯一的绿光都坏了,谢砚站在原地摸手机打算开照明。
就在谢砚准备继续爬的时候,头顶上响起几声衣服摩攃的“沙沙”声,紧接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声在狭窄的楼道间仿佛安了个立体环绕声,谢砚脚步往后一缩,尴尬了。
那边电梯坏了,楼梯间就这么一个,往上爬是不行的了,谢砚愉快的决定今天旷课。
“茉茉你好甜。”男人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又暗哑。
“嗯??”谢砚太惊讶了,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谁?”▲思▲兔▲在▲线▲阅▲读▲
谢砚转身就跑,姜行在出差,和韩茉茉接吻的人肯定不是男主,他撞到了这种事,怕不是要被灭口。
谢砚拿出了比大学时期参加运动会短跑还快的速度,飞快地一连跳了好几层楼梯,跑出了音乐机构的大门。
路边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车边,男人半边脸隐没在黑暗中,黑色的风衣角被凉风吹得微微扬起,带起的弧度有几分凛冽的气场。
“有狗追你?”
谢砚脸色苍白,呼吸凌乱,眼神飘忽,来不及回答霍延年的问题,谢砚赶紧朝着他跑过去。
“快抱着我腰。”谢砚扯开霍延年自己靠在车边,两只手环抱住霍延年的脖子。他原本就比霍延年矮了一截,手上一用力,霍延年只能弯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霍延年还是很配合地抱住谢砚的腰。俩人身体贴在一起,霍延年甚至可以感受到谢砚胸腔里过度跳跃的心跳,“咚咚”“咚咚”连带着他的心脏跳动速度都被同化了。
谢砚的面板很好,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出来,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染上了红色,霍延年盯着谢砚鼻尖冒出的小汗珠,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俩人鼻尖碰鼻尖,谢砚不自在地抖了抖,腰上的手抱得更紧了,谢砚歪着头,没有管霍延年,他余光注意着大门口。
果然几秒后上衣有些发皱的孙飞翔神色紧张地跑了出来。
“霍先生,谢先生?”孙飞翔看见当众接吻的夫夫,没工夫避嫌,“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人急匆匆地跑出来了?”
谢砚推开霍延年脸红耳赤,一副被抓包的害羞。
“有个戴帽子的跑过了马路。”霍延年的手还搂着谢砚的腰,又软又韧,舍不得放手。
“是发生什么了?”谢砚揉了揉脸,恢复了正常,语气还带着好似憋气的急促。
“有个小偷偷东西未遂,跑了,我一会掉监控看看。”孙飞翔脸上闪过懊恼,说完就又快步往回走。
人一走,谢砚就被霍延年拉进了车里。
“回家。”霍延年对着司机吩咐然后拉上了挡板。
司机不说话,心里懂得很,踩着油门,车子“嗖”的一下消失在了路口。
谢砚今天穿了浅色系的搭配,卡其色的长裤到脚踝露出白皙的一截,霍延年盯着谢砚的脚踝,隐隐有种想帮他拉一拉裤脚的冲动。
“说吧,刚才出啥事了?”
“大学运动会短跑我年年冠军,还好我跑得快。”谢砚舒了口气,先缓缓。
霍延年眼里多了几分诧异,据他所知谢砚的运动神经并不好,大学和韩茉茉都是运动会的后勤队。
谢砚没注意到霍延年的眼神,把刚才的事讲给他。
“没想到居然是孙飞翔。”谢砚很奇怪,孙飞翔在原文里都没出场过,就一个不怎么出名的音乐机构的负责人,韩茉茉居然会和他这么亲近。
“还好应付过去了,就算他知道是我,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谢砚凝神想了想,“门口的监控是不是前两天坏了?不知道修没修好。”
“没事,一定是坏的。”霍延年笃定地回答,然后打了个电话。
霍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