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等到第二次再来？
为了留一个人作为那个亲眼目睹的证人？
克拉伦斯于是就怀疑起了利奥的话。
利奥当初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而那句话的真假，便决定了利奥是被胁迫还是主动离开圣教堂的。
但克拉伦斯没有将心中的怀疑问出口。
从本人口中获得的答案他并不相信，更何况这个本人现在已经是恶魔了。克拉伦斯更相信自己的观察与结论。
克拉伦斯做了主动开口的一方:“没想到你现在和拜尔德在一起了。”
利奥没说发现克拉伦斯的就是自己，他走进了房间，在克拉伦斯面前坐下了，然后说:“我已经和拜尔德沟通好了，克拉伦斯大人您可以离开了。”
克拉伦斯挑了挑眉。
利奥就说:“我想您也不希望做事的时候暗地里有人跟着你，我也知道您要做什么，只要您同意，让我跟在你旁边……我不会干扰您做任何事。”
克拉伦斯问:“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利奥点了点头，“嗯，您在调查唐恩吧？”
克拉伦斯想了想，竟然直接说道:“那不如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利奥一愣，“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克拉伦斯却不放过利奥:“那就说你知道的。”
利奥皱了皱眉，“那我只能说我知道的您都知道。”
克拉伦斯叹了口气，“那时候你就跟着唐恩紧得不行，现在看来，他是真的魅惑人心的恶魔。”
利奥很不适应。因为他以前所见的克拉伦斯都是很温和，很慈爱的。可现在的克拉伦斯，言语之间语气虽然平淡，但总是隐隐透露着几分针锋相对。
“您在外面查到了什么我都不管，唯一的要求，就是您在古辛主城的时候，我需要跟着您。”利奥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唐恩没有明确的说要阻拦还是帮助，利奥就想着，那他就什么都不做，看着克拉伦斯就行了。克拉伦斯做了什么，听到什么，他都告诉唐恩就行了。
克拉伦斯一笑，“你倒是有办法。这样暗地里的那些恶魔就真不用跟着了。不过你就不怕我逃走？我想你还做不到拦住我吧。”
利奥也跟着笑了笑，腼腆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是回到了圣教堂里的他。
“我不怕您逃走。而且您又有什么理由逃呢？我并没有妨碍您。最多……只是要知道您都获得了什么讯息而已。至于您真的逃走了，我想我用这条命，多少是能拖一会儿的，等到我要等的人来了，也就够了。”
克拉伦斯拍了拍手，倒是佩服起利奥的成长速度了。当初他对利奥也是抱有期望的……只不过没等到啊。
克拉伦斯最后还是默认了。
他也没耽误，就怕在迟了多变故，立马就离开了城堡，身后跟着一个利奥，光明正大的四处打听唐恩的时候。
顺带的，也让利奥知道了一些他之前也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唐恩的事情啊？我知道啊。”恶魔笑了笑，克拉伦斯便很是熟练的塞了金币过去，“我要知道的是他在这个城里出生的时候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那恶魔很快的收了钱，将他知道的事情都吐露了出来。
“要我说，他也不是出生的，他是从血池里出来的恶魔……当时还是我看着他从那池子洞里出来的呢。”恶魔回想起那个画面，眼神恍惚着还有几分痴迷，“我第一次见唐恩那样的恶魔……那张脸，别提了！完全就是引起了整个主城的注意啊！”
克拉伦斯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恶魔皱了皱眉，算了算时间:“……具体时间不太清楚，总归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利奥一直不做声，但这会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一两年？！”
克拉伦斯稍稍好一点，但也眉头紧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恶魔点了点头，“血池里出来的恶魔……天赋是高，可我也没想到他怎么就成了新任魔王了，这才多久不是？”
克拉伦斯又打断了他:“我不要知道他成魔王的事情，我要知道的是他在被前任魔王塞西尔送了这个主城之前的事情。”
恶魔悻悻地撇了撇嘴，“那不太多，因为他没在主城里待太久，跟着就去战场了。”
克拉伦斯说道:“那你就说那些不太多的。”
恶魔于是回忆了一下过去的事情，什么四处打工，无处落脚，还有人想要他跟着上前要去买他……等等等等，都是琐碎的小事。
最后他说了一句:“唉……只可惜，他再回来，脸就毁了，只有一半是好的了。”
第152章
——只可惜, 他再回来，脸就毁了, 只有一半是好的了。
克拉伦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 终于想到了能够实在证明唐恩就是恶魔的东西。
“我记得恶魔很喜欢用留影珠记录下来唐恩战斗的模样。”克拉伦斯对着一旁的利奥说道。
利奥还在回想着刚刚那个恶魔说的话。他说唐恩只不过诞生一两年而已……
按照其他正常生育成长的恶魔来看，此时此刻的唐恩……其实应该是……小小的一团才对。
可利奥怎么也看不出唐恩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
“利奥？”克拉伦斯见利奥似乎是没听见的样子, 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慢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的利奥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克拉伦斯很清楚的确定，唐恩出现在圣教堂外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恢复好了，但那些看到了唐恩与塞西尔最后一战的恶魔也很确定，唐恩那时候脸上依旧是被毁了一半的。
克拉伦斯也看过留影珠确认了。
唐恩虽然挡住了脸，也戴了手套, 可脖子、手腕这些地方偶尔露出来的部位依旧狰狞可怖。
也就是说, 他在出现在圣教堂之前还把脸给治好了才过去。
顺便的，他身体也变成了小孩子的样子。
或许那其实是本来的样子，成年的样子不过是用魔气催化之后，又或者用了什么魔药, 才能够让自己在外显现出成年的模样。
不过这些事情对克拉伦斯的调查来说都不重要，于是克拉伦斯也没有深究这些。
他随意的走着，利奥就跟在他身侧, 两人的交流并不算多,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少了。
没多久, 克拉伦斯果然就碰上了要给他卖东西的恶魔。
恶魔毫不费力的提着一个大箱子, 上来就推销:“魔族第一美色唐恩的战斗留影珠！要不要来一个？绝对刺激！”
利奥眉头微微动了动, 想要把这个恶魔的东西全给没收了, 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
唐恩自己都没有说什么，底下的恶魔就更不可能去阻止了。而且……利奥很清楚，住在城堡后面那块地的原来是人族，现在是恶魔的大家，多多少少也都藏着唐恩的留影珠。
就连利奥……都有一些。
所以利奥真的没立场去阻止，他只是心有不甘的站在一旁看着克拉伦斯与那个恶魔交谈。
“我不要最近的，你这里有没有唐恩没有毁容之前的？”克拉伦斯直接询问道。
恶魔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这……他那时候都没和恶魔打过，哪儿来的留影珠啊。”
“那也未必。”
突然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利奥和克拉伦斯看去，正是好久都没有动作的契布曼。
契布曼直接掠过了克拉伦斯，对利奥说话:“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瞟了眼克拉伦斯，勾了勾嘴角，“难不成还是打算按照我的课程试一试？”
利奥皱了皱眉，对契布曼还是不喜欢。
契布曼也不知道克拉伦斯就是圣教堂的教皇，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克拉伦斯不关心利奥的课程，他更注重的是契布曼所谓的“那倒未必”。
克拉伦斯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有唐恩未毁容之前的留影珠？”
“有啊。”契布曼回答的很干脆。
克拉伦斯知道事情稳了。
他有东西证明唐恩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恶魔了。
“你想要？不过想买我的东西可不便宜。”
克拉伦斯丝毫不慌:“多贵我都能买。”♀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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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安跟着奥格斯下了马车，便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浓雾。
他们则处在雾气之外的边缘。
奥格斯并没有立马的进去，他现在马车旁，等了一会儿说:“我等一等，克拉伦斯的信要到了。”
米安心跳突然的慢了半拍，而后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浅浅的笑了笑，“不急。”
奥格斯低下目光，点了点头。
没多久，米安就看到了给奥格斯送信来的生物。
那是一团飞速穿梭，让人看不出模样透明身躯。宛若是一阵风，直接的就刮到了他们的面前。
米安眯着眼，大概看出来他在蠕动着像液体一样的身躯，然后将在自己透明身躯的包裹下的东西吐了出来。
说是吐出来，可也是干燥完好的。就像是他身躯之中还存在着另一个空间。
他交给奥格斯的是一个木盒。
奥格斯开启看了眼，没有避讳着米安。
于是米安米安也看到了其中一张卷起来的牛皮纸，以及一颗珠子。
那珠子对于米安来说并不陌生。
是留影珠。
堪称是异世界的摄影机。
克拉伦斯这一次必定是去收集证据的……而留影珠确实是可以决定性般的证明米安从始至终就是恶魔的东西。
他被留影珠记录了多少次？米安自己都不清楚。
这东西一到奥格斯手里，米安就知道今天怕是不好过了。
可该来的迟早都要来，米安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只是他却看见奥格斯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米安没忍住，多少还是露出了几分意外的神色。
“……不看一看吗？”
奥格斯抬眼对米安笑了笑，“不了，等陪你进去了，带你看到了‘源头’再看。”
那是奥格斯早就答应了米安的事情，所以他会做到。
这对于米安来说就是死刑和死缓的差别。
只是他也就是缓了那么一会儿。
踏进迷雾之前，米安抬手去勾住了奥格斯的手指，奥格斯回头来看米安，浅笑着握紧了米安的手指。
双方都有些心神不定，便谁也没发现谁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
彼此的体温从指尖传递，米安跟在奥格斯身边，牵着他的手，便没有在迷雾中失去对方的踪影。
“这里还真的就算是雾……”脚下的地面平缓，前后左右走着也没有看到树木巨石。
什么都没有。
奥格斯说道:“‘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