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勾出一个淡笑,那是个没有感情的笑。
她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也会为一个人而画妆,女为悦己者容,这样的话从来不属于她,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真瑶。真瑶艳丽无双,从不用胭脂水粉,安琪懒得用。
就算当年在玉庄,真瑶也不曾描眉画眼细心打扮,她从没想过为了讨好龙靖而打扮自己,她知道自己和庄内的女人们不一样,也不愿沦落为她们那样,她是修罗,是高傲,那怕得不到,也不会放下高贵的身份与她们同流合污。
而今,她画妆只是怕儿子看到担心,为了她的儿子,她可以放弃一切,前提是她的儿子可以幸福。
而这两个最简单的字,曾经龙靖认为最容易,却也是被他亲手毁了的。
安琪从洗手间出来,与一名男子擦身而过,好男子回头盯着她的背影很久,直到有人叫他。
“庄主,在看什么?”章舯走来。
“章舯那个女人我觉得很眼熟,是不是谁的转世?”陆寒看着安琪的背影觉得非常的眼熟,却记不起庄内那个女人有这样的背影。
“也许。”章舯眉头紧皱,是那个女人!
陆寒看着眼熟是因为人和记忆中有差别,而章舯也在冥界待了很久能从气息上分辨出来是谁,所以陆寒是用眼看,而他是分辨。
那个女人上一回出现让玉庄上下不宁,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庄主在陷进去!
“吃好了么?”安琪回来坐下。
“化妆了?”龙玉看着她的脸。
“嗯,专门为你画的,好看么?”她笑问。
“好看。”龙玉点头,“就是眼影深了点。”
“你还挑上了!”她伸手要打他,被雅亦给抱开了,让她没打着。
“你就宠着他吧!”她恨恨的说,这谁儿子呀!
“我老婆我不宠他,宠谁?”雅亦眉一挑,气的她直瞪眼。
龙玉趴在他怀里咯咯直笑,她哼了一声,也笑了。
这边欢声笑语,那边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这边。
“庄主。”章舯连续叫了五六声才把陆寒叫的回神。
“什么事?”微有不满的看向他。
“别看了,吃饭吧。”章舯面上带笑,可心下寒冷如冰冻。
直到那一桌的三口人走出了餐厅,陆寒才回过神,他总觉得这副画面他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章舯食不知味的嚼着口中的东西看着眼前的人,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那个不能留!
翌日,安琪打扮的美美的去上班,立刻引来众小编的惊呼,围着她转了好几转,直部她是不是交了男(女)朋友了,怎么打扮的这么光彩照人呀!
她笑着说,是呀,年方五岁。
众人且了一声,骂了句,儿控!该干嘛干嘛去了,别说安琪的儿子确实好看。
忙碌了一整天,到下班时间,安琪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这让众人看着直咋舌,真是有儿子不一样了,以往别说加班了,动不动就留宿办公室,一周有四天半不归家那是常有的事,现在可真是归心似箭呀!
安琪一路往家奔,脑子里想的都是,小真儿在家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的吃饭,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好?小真儿似很喜欢海鲜,做个焗海鲜好呢?还是海鲜烩饭好呢?
要说这约翰森家的儿女都是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好手,按他们的话说,想要吃的好,不群自己动手,连上战场时带的干粮都比别人家的精致美味很多,所以龙玉这么会做饭,完全是遗传!
就在她认真想着晚餐时,完全没注意有人悄然接近,只是感觉杀气时猛然回头,后心一阵巨痛,回手打去,却打了个空。
有人突然冲来,抓住她,“快跑!”
她疼的眼睛发红,看不清眼前,只是咬着牙说了两个字,“回家。”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听到有人在吼叫她的名字。
瑶儿!
是那个人么?我不要见
58(拾三)送魂
龙玉正趴在床上看书,看得入神,突然一阵心慌,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让他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修罗的心跳比人的要慢一拍,而他是半修罗,所以他的心跳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但,每当有关系着他最亲的人的事发生时,他的心就会停顿一拍,这一拍对于修罗没什么,但对于他是很痛苦的,脸色瞬间煞白。
“亲亲,怎么了?”雅亦发现不对,立刻过来抱住他。
“这里,不舒服。”他指着心脏,“有事要发生了。”
“别乱想了,没事的。”雅亦安抚着他,把人抱在怀中,轻拍着他的背。
然而往往就是这样,你越说没事,越是有事要发生。
当安琪被人抱着飞奔进来时,后背那个血窟窿刺痛了龙玉的眼。
当抱着安琪的人要把她放床上时,她虚弱的开了口,“桌椅移开……放地上……屋里地方……不够大……”雅亦变回大人,手一挥,屋内的家具都消失到出现一张巨大的床,床上的幔账绣着约翰森家的家徽,安琪被放到床正中。
“小真儿……别怕……来……”她艰难的侧着头,“娘好痛……帮娘……”
龙玉深吸一口气,爬上床,跪坐下,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
“九哥,我没来得及……”送安琪回来的正是龙涵,他已经跟了她好几日了,本想见龙玉的,没想遇上这事。
“你走吧。”龙玉小小的脸,一脸严肃,“我现在不想见龙家人,不过还是谢谢你把我娘送回来。”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龙涵。
“对不起。”龙涵小声的道歉,从屋里出去了,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门外,无力的靠在墙上,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的娘亲,他死的时候,娘亲也是这么的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大骂龙靖禽兽不如,一头撞死在他的棺前,也许,他的娘亲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却至少真心希望他,逼他也是为了他,只可惜,当他明白时已经死了。
“娘,你怕么?”龙玉手抚着她的头发。
“小真儿……不怕……娘就……不怕……”她吃力的说。
“娘,忍忍,很快就不疼了。”龙玉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轻手抱着她,张开口发出低低的呤唱,修罗的语言。
「昨夜,战鼓击响,战火燎天。」
「谁家女儿,紫甲披身,战戟在手,烈兽为骑?」
「血染天空,龛之头颅,白骨如山。」(龛,修罗一种猛兽,食人,出现便是成千上万。)
「紫甲已染红,干涸成黑红,一身荣耀,是谁家女儿?」
「并非君子,并非佳人,沙场上,血染戎装,三千青丝,与战甲同色。」
「眼中映出的是血海,没有女儿香,只有杀气,只有杀戮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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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家女儿,如此美丽?」
「哀乐?那是战鼓号角的声音。」
「悲鸣?那是家人心痛的声音。」
「死亡?那是一段新的开始。」
「魂散?那是荣归故里的时候。」
「我送你魂归,我送你回乡,我为你呤唱,告诉我,你是谁?」
龙玉呤唱着,一滴一滴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下,砸在了她的脸上,她困难的伸出手,为他擦去眼泪,可是她怎么擦也止不住,眼泪越流越多,她咬了咬唇,吐出修罗语。
「吾……约翰森家……不孝女……真瑶……约翰森!」
最后的姓氏她咬着牙报出,对于她那是世间最神圣的姓氏。
天空中无征兆的下起了雨,红色的雨,落在人身上没有颜色,可看去,落在地上,却是红色的,如血一般红,天空中黑紫的云遮住了太阳,没有阳光只有那红色的雨。
魂魄从安琪身上脱出,站在龙玉的面前,伸出手去抱他,人却从她手中穿过了,她还是虚抱了他下,好似是最后的愿望一般。
砰!
门从外面被撞开了,陆寒闯了进来,门口龙涵被打倒在地,陆寒进来时就看到了真瑶转身,只看到侧面他就知道那是她,黑的发红的战甲,高梳的长发,那美的醉人的容颜,就如当年初见一般。
“瑶儿!”他喊她,他觉得只要他喊了,她就会回头看他。
然而,她好似没有听到般,她往窗前飘去,头也不回,伸展开手臂,似孩子扑入母亲的怀抱一般,扑向窗外红雨中。
啪!
玻璃全都碎了,她也变成了玻璃一般闪亮的碎片,如尘埃般,消失在红雨中。
“不——!”陆寒嘶喊着,他还是没有留住她。
巨大的床上,龙玉依旧跪在那里,眼泪不停的掉落,小小的身体显得单薄可怜。
“是你!是你!为什么害死她!为什么!”陆寒把怒火发到龙玉身上,想要冲过去打他,突然,一把纯黑的战戟出现,浮在半空,尖刃指着他的喉咙。
窗外,红雨还在下,越下越大,屋内却格外的冷,一只只蔓籐从龙玉身体里伸出,开始时只是一种花纹在他面板上浮现,而后化成蔓籐伸展出来,攀爬在整个屋内,覆盖住了窗户、门,将一切归于黑暗,突然,一股香气传来,花开了,开出紫色的曼陀罗将所有颜色挡住了,那股香现在才让陆寒闻清,那是血的味道,血香!
枋箩收起了花,收起了蔓籐,缩回龙玉的身体内。
此时的床上,哪里还有圆滚滚包子一样的小可爱,有的是深紫发披散的男子,那头发非常的长,从床上垂到床下,占了半个床,本来人是光裸的,却在枋箩退回的那一刻,雅亦打了个响指,白月色的战袍包裹住了龙玉,不将他的身体露给别人看,冰纹月胧纱勾勒出他的身材,镶著白玉的腰带衬得他的腰很细。
龙玉起身,巨床消失,他落地,冰冷的眼看着陆寒,没有感情,额头上淡紫色的枋箩花纹透着妖异。
“你说是我害死娘亲的?”他唇上勾出个冰冷无情的笑,那笑像极了真瑶,“是谁给她许诺了美好的未来,又亲手打破了?是谁强留她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