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杯子拉到自己的面前，小史莱姆就伸出小爪搭在他的手指上。
熊猫看着向瑧的动作, 点了点头：“果然，你和你的恐怖先生联络太过了。”
“这不好吗？”向迦反问。
“对于你们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恐怖先生们来说，很不好。”熊猫说道：“你们太过脆弱，会导致被浸透太过的恐怖先生走向毁灭的结局。”
向迦又想起了素素, 和莫斯忒。
“莫斯忒也是一个恐怖先生？”向迦静静的开口，看着熊猫, 明明好不容易见到了城市死神，他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没有激动和愤怒，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因为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人类的世界。
城市死神毫不遮掩的告诉他：这是一件工作，不是我杀了云芊芊，是脆弱的人类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
怪物不会说谎，他们没有必要说谎。
熊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莫斯忒曾经是一个恐怖先生。”
向迦沉思了一下，当时向迦在问莫斯忒的时候，莫斯忒也说过，他曾经是一个领主：“只要没有系结人类，恐怖先生就会成为领主？”
熊猫摇头：“不，领主有了系结人类，才会成为恐怖先生。”
向迦往后靠去，闭了闭眼睛，终于理清楚了怪物们的关系。
“城市和村庄里的那些怪物，他们也是领主？”
“不，他们是我的眷属。”熊猫道：“我是这个世界的领主。”不知道为什么，向迦在熊猫的脸上，居然看到了一抹一瞬即逝的自嘲。
向迦喝了一口茶水，努力放松了自己：“那么我们刚进世界的时候，那个抓娃娃机里所有的小怪物都是领主？”
“没错。”熊猫拍手，对向迦的猜测给予了肯定：“他们都是希望成为恐怖先生的领主。”
“领主…………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被称为领主？”向迦捏了捏向瑧的果冻皮，他知道这些小怪物有多么强大，即使在新手世界的时候，都显露了自己对于战斗的熟练，现在想来，他们本来就应该那么强大，因为在成为恐怖先生之前，他们是一个个领主。
熊猫想了想，答道：“我思考了一下你的问题，向迦，以你们人类能够理解的解释，应该是能够支撑起一个世界的怪物，才能被称为领主吧。”
向迦彻底的怔住了，低下头看着在自己肩膀上呆了足足两年的小怪物：“支撑起世界？”
虽然小怪物们是很强大，但是说到支撑起世界是不是有点…………
似乎是理解到了向迦的懵逼，熊猫更加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很明显的，即使熊猫十分了解人类，但是怎么给人类解释领主怪物还是难为了他：
“恐怖先生虽然是领主，但是他们的本质是在他们原来的世界，因为领主不能离开他们的世界，没有领主，他们的世界会消逝的，而且，如果真有领主的本质来到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也会被崩坏的。”
向迦：“一山不容二虎？但是你并没有阻止这么多的没有本质的领主进入你的世界啊？”
熊猫摇了摇头：“领主和世界的联络是十分复杂的，但是进入我的世界的领主们并不会对我的世界造成损害，应该说，我很欢迎他们进入我的世界。”
向迦头大了：“…………对不起，我有点不大明白？”
熊猫怔住了，他胖胖的熊脸皱成了一团，突然咕哝道：“和你们人类展示什么真的是太费劲了，只能用你们的语言，歧义还那么多。”
向迦：“…………真对不起我只是个人类。”
熊猫挥了挥他的胖爪：“没关系，请等我一下，我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向迦：“…………好。”你可真是太有文化了。
熊猫组织语言，就足足组织了三分钟，他似乎终于理清了因果关系，开了口：“来到这个世界的领主们，以你们人类做比喻，应该是类似你们人类的一颗牙齿。”
向迦：“牙齿？”
“头发也可以。”熊猫立刻改变了比喻，但是并没有让向迦更加容易接受：“头发？”
熊猫揉了揉自己的熊猫眼，十分的无奈：“那么就小手指吧？”
向迦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水，终于冷静了下来：“所以说，来到这个世界的领主们其实只是领主的一部分？”
“这是一种狭隘的思维，人类。”熊猫十分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就是领主，向迦，他们的思想就是领主的思想，他们的行动就是领主的行动，纵然他们的绝大部分必须用来支撑自己的世界，来到这里的部分暂时和自己的另一部分分开了，但是他们仍旧是领主，只要他们的世界存在，他们就不会消亡。”
向迦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承认怪物们说得对，人类的小手指不能在离开人类后依旧行动，但是很明显，怪物可以。
“但是莫斯忒消亡了，这是为什么？他说过，他曾经是一个领主。”向迦问：“他的世界消亡了吗？”
“不是，向迦。”熊猫摇了摇头：“他的世界仍旧存在，但是他被他的世界抛弃了。”
向迦手一顿，捏着小史莱姆小爪的手掌不自觉用力：“他们被世界抛弃，就会消亡？”
“因为莫斯忒已经被认定是对他的世界有害的部分了，他被【浸透】了。”
“浸透？”真是一个新鲜的词汇：“你刚才就说过浸透太过的怪物会走向毁灭的结局，为什么？什么是浸透？”
熊猫点了点向迦捏着向瑧碧绿小爪的手指：“你现在做的动作，就是浸透。”
向迦瞬间觉得自己手指被烫到的收了回去：“这是浸透？”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浸透’就是‘影响’，你们人类的规则十分的混乱也十分的矛盾，其中会有许多炫目的东西迸发出来，这种东西影响到了恐怖先生们，就会让他们变得对自己世界有害，最终不得不被自己的世界放弃。”
“我们会影响他们？”向迦不可置信的问道：“会让他们变成对自己世界有害的模样？”
“领主最重要的东西只能是自己的世界，他们就是世界本身，同样也不能离开世界，如果他们在这里有了比世界更加重要的部分，他们的世界会走向消亡的。”熊猫叹息着说道：
“这里到底比他们的世界精彩多了，他们不再是自己世界里全知全能的神，而是游戏世界里普通的一员，他们会有对于他们来说最为新鲜的事，这会触发他们的欲.望。”
“有欲.望，是很危险的事情。”向迦说道。
熊猫点头：“是的，是最危险的事情，领主没有恐惧，所以对于世界的消亡自然也不会在意，但是那就和他们所存在的‘意义’相悖，因此在这个世界的领主有了比自己世界更为重要的东西，他们原本的世界就会放弃他们。”
“但是你前面说过他们的感觉…………应该是共通的？”向迦问道：“你说过，他们在这里就是领主。”
“是的，但是在这里的领主们是没有本质的，所以他们存在于自己世界的部分可以选择丢弃他们。”熊猫说道：“就像是烂掉了一部分树叶的树木可以选择抛弃会影响自己的部分。”
向迦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可以选择抛弃自己的一部分？”
“当然可以，我的眷属们也可以。”熊猫奇怪的看了向迦一眼，突然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一个人类，是做不到这种最基础的事情的。”
向迦：“…………”
熊猫毫无自觉的再度DISS了人类的无能：“总之，这里的领主如果被自己世界抛弃了之后，他们就不再是领主了，没有根的花是会凋谢的，你也清楚的，对吗？”
“…………对。”向迦的喉咙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所以莫斯忒的消亡…………”@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他被自己的系结人类浸透了，因此被自己的世界判定为有害的部分，被放弃了。”熊猫平静的说道：“他早就该走到这一步了。”
“因为他没有本质？”
“因为他没有本质。”熊猫十分平静的说道：“他如果拥有本质，就会试图救下自己的系结人类，那会影响存在于自己世界的部分，他的世界会有崩毁的危险。”
“只是危险？”向迦反应很快：“并不是直接崩毁？”
“只是影响已经足够可怕，因为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下一次。”熊猫定定的看着向迦：
“滚动的石头在滚下深渊之前，是不会停下的，这非常非常危险，因为如果一个有本质的恐怖先生被浸透，那么那个恐怖先生的世界最终走向的一定是消亡的结局！”
熊猫的声音仍旧十分镇定，但是神情却严肃了起来：“人类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就会走向死亡，但是被浸透的恐怖先生却绝对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所以他们会放弃自己的世界。”
“但是这又怎么样？因为对于你们来说，到底是‘其它的世界’，不是么？我想，你们怪物之间的联络，并没有那么好吧？”向迦十分敏锐的问道：“如果他们放弃了自己的世界，会发生什么事？”
熊猫眯了眯眼睛：“会发生崩毁风暴。”
向迦低下头，看着泡在茶杯里，瞪着圆溜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史莱姆：“那是什么？”
熊猫做了一个枪击的手势，短短肥肥的爪前出现了一团恐怖的黑光：
“一个世界的崩毁是很可怕的，尤其是作为支柱的领主越强，引起的风暴就会越大，如果是一个高等级领主放弃了自己的世界，那么引发的风暴，就足够毁灭周围无数小世界了。”
黑光被轻描淡写的扔到了窗外，瞬间，那片美丽的花海，灰飞烟灭。
第157章
不知道为什么, 熊猫在说道这句话时特意低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向瑧一眼，小史莱姆挥动碧绿小爪去抓向迦的头发, 一言不发。
“所以, 在这里的恐怖先生没有本质, 其实是一件好事？”过了许久, 向迦问道。
“所以没有本质的他们才会被允许来这个世界。”熊猫说道：“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领主, 我不会允许拥有本质的领主来到我的世界。”
“为什么？”向迦仔细的思考了一下问道：“如果崩毁风暴距离你世界很远的话, 我想你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
熊猫静静的看着向迦，眼中似乎闪烁着什么：“对，我不会在乎, ”
“那么,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个游戏世界？”向迦问：“这是你的领地, 想必你不会想要将自己的世界置于危险之下的。”
不管怎么说，熊猫是也是一个‘领主’，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世界, 如果有那个风险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将那么多领主放进来，然后拉过来